遥远的京都。

  天气逐渐有些寒冷。

  皇宫里面，皇帝穿上了东北域节度使进献的貂裘，但不时还是有咳嗽声。

  这一段时间，他忙，非常忙。

  “西南的消息，有吗？”

  正在批阅奏章，他忽然停笔开口。

  门口的太监摇摇头，脸上带着一抹不忍，道：“圣上，一旦有消息，一定会立即禀报您的。”

  皇帝已经问了许多回了。

  皇帝揉揉太阳穴，苦笑了一下，道：“这小子，在京城的时候腥风血雨，他一走，这京城太过寂寞了，反而不好。”

  “圣上是不是预料到了什么？”

  一个苍老的声音发问。

  皇帝摇摇头，道：“不敢想啊，西南险恶，这段时间，九幽堂上派出去的探子又是一个接一个，各地隐隐不稳，外敌猖獗，家国飘摇之际……京都，无人可用。”

  话语中充满了无奈。

  “李大人吉人天相，必然会早日归来。”那苍老的声音安慰道。

  九幽堂。

  “你今日心不在焉？”

  道君正在与辛去病对弈，却忽然开口。

  辛去病闻言，看了一眼阵盘，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不禁苦笑了一声，道：“老师英明。”

  “担心也没有用，天下大义面前，那些四人恩情，应当放在一边。你不忍心杀他，但你可知道，如果必要之时，他一定会杀你。他的信念，可比你坚定得多。”

  道君悠悠开口。

  “老师，李图死后……能否善待其家人？”

  辛去病大着胆子开口。

  九幽道君表情一肃，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李图天下杰出之士，身死，也是殉道之死，其后人当享五世之泽。”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辛去病的眼中，终于轻松了一些！

  尚贤殿。

  “老师！”

  床上，云熙忽然娇躯往前一扑，额头之上全是冷汗。

  “殿下，你怎么了？”

  小玉急忙跑了进来，看到云熙的模样，吃了一惊，道：“小姐，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小玉，我梦到，我梦到老师……老师……”

  她不敢说。

  梦境太过恐怖。

  “殿下，没事的，少傅大人天人之姿，这世界上，没人能伤害到他的。”

  小玉安慰着。

  但云熙却紧咬着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忽然抬头，道：“备车，我要去城楼。”

  上城楼，远眺西南。

  ……

  生与死，不过一念之间。

  谁能左右？

  能杀死英雄的，永远只有英雄自己。

  悲恸，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