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为由,牵强无理。”
“圣人已逝,但几位殿下还在。
“奴,虽是卑贱之人,但若是能为大唐死,为天后死,奴死不足惜。”
那人静静地听着他说完,半晌,
“原来,你也恨我。”
男人匍匐在地上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骤然间宛如灵魂都被人抽走了一般,原本还算笔直的脊柱凹陷了下去。
阶上之人笑了,
虽然是极微弱极难注意到的笑声,但她确实笑了。
“既如此,你为何不开口质问。问我如何逼杀潞王,贬黜庐陵王,挟制当今圣上,屠戮李氏宗族,以母族武氏,祸乱大唐朝纲。
想必,这才是你真正想问的吧。”
“奴”
“我想听一听,”
话语声不紧不慢,
“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双膝与额头触地的男人,身子在细微地抖动着;就算是左肩被贯穿差点伤到心脏的时候,也不见男人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有两道目光覆盖在他的身上,
一道冰冷,一道没有感情。
“今夜你闯吾寝宫,究竟是为了什么,到了现在,怕自己也没有想明白。
以你的本事,发现不了那床上躺的不是目标,吾是不信的。
何必连那刀都挡不住,
受了伤?”
他没有说话。
“唉”
似是而非的叹惋,不知是在叹这弃义背主的行为,还是在惋惜一条即将消失的生命。
“既然是你的师兄,”
她开口,
“就交给你吧。”
话音一落,从侧方的阴影处,走出了一个身着黑衣,黑纱蒙面的女人。正是刚才被当作诱饵躺在床上的她,
此时被男人刺伤的小臂已经处理好了,
她右手执着一柄兵刃,看模样的与方才男人拿的,是一样的。
“你带走吧。夜深了,吾也有些困了,明日还有政事要处理。”
“喏。”
女人开口应答,声音竟然也是沙哑的,而且比男人的还要严重。如果说男人的只是边缘有些毛躁的竹片,那她的声音就如同被割碎后重新拼凑好了,
只是短短的一个字,听到人耳朵里却拉锯一般的难受。
女官走了出来跪坐,如出来时候一样将那人从地上搀扶起来;帘后人站起身,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着还站在下面的宫女和刀斧手们摆了摆手。
“你们也散了吧,这大半夜的,谁也熬不住。
今夜的事情,看过听过便罢了。等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啊,估计你们也该忘了。”
众人浑身一紧,
“喏!”
众人潮水般的褪去,
宫殿之内,只留下桌上一盏微弱的灯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