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推崇的那些无聊的文藻。
“听……的话”这熟悉的和蔼语气,熟悉的字眼,沈陌心中知道,问候谢挚兰行不通,于是他有了自己的打算。
以他对甘、凉两州要务的短暂接触,这二州向来就是报忧不抱喜,不是这里盗匪鱼肉乡里,就是那里外族入侵,今日这时旱蝗,明日那是洪涝。
沈陌对这些人间悲剧印象深刻,在他所读的有限的万卷书中,苦难的描述总是比丰功的宣扬来得荡气回肠。这也是父兄对他一如既往的教导,外面的世界邪恶残酷,没事儿别乱跑。
沈陌却对乱跑的这个因果联系此颇多怀疑,他从万卷书中读出:中原向来便是万国之首,诸国仰视的典范,还有几场仅以威名便吓得敌国一溃千里的离奇战绩,男儿只有跑出去才能一展宏图,二哥不也跑了出去。
他现在急于对自己的怀疑求证,去甘州和二哥一起建功立业。
谢挚兰终于不慌不忙地和顾南琪告了别,圆滚滚的身子儒雅从容地从旁边的沈陌眼前飘过。
沈陌自幼在这种被人无视的环境中茁壮地成长,口服心不服地接受了谢挚兰的安排。
顾南琪带领甘州府军回甘州,谢挚兰则遣回了凉州边防守备,带领随行府兵“押”沈陌回姑臧。
和李斐不同,谢挚兰一路回程,游个山,吟个诗,近水还要唱个曲。
半日路程走了三两日,但沈陌的活动范围缩的太多,就在谢挚兰视线范围之内。就这样,谢挚兰和沈陌的耐心都被双方消耗得所剩无几。
这日,经过一个小镇,沈陌听闻明日有集市,便想着采办些东西带回去,谢挚兰想着勘察此地军民两营招录情况,便在此住了下来。
二人找了一家客栈安顿好后出了门,街道集市虽还没有开,已是热闹起来。
走了两条街,突然前面人群密密麻麻拥在一起,闹哄哄的场面将这人挤了过去。时不时传出叫嚷的声音“打死他”,“杀了他”“为民除害”。
反正已经挤到人群之中,四辆囚车穿街而过,这热闹不看白不看。
沈陌身材精瘦,在人群中穿梭轻盈利落,向前突围。谢挚兰紧跟着沈陌前行占领阵地,二人很快便挤到了囚车前。
街道上的民众一路跟着囚车,过了几条街,囚车周围的人身上沾满了菜叶和鸡蛋液,这让许多人望而却步。这囚车没有进入官衙,反而顺着出城的道一直走着。
到了城外,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少,剩下的几个也被也被看守给驱散了。谢挚兰和沈陌越是跟着,越是疑心起来。
最后,囚车到了一座独门小院,囚车里的四人被押送进了院子。
沈陌脚尖轻点,爬上墙头。
院内,几个打手抡起臂粗的木棍,向跪着的四人打去。
一个中年人重重地挨了好几下,十分硬气,连哼都没哼一声。
一个打手见状,气急败坏地又上前将他打到在地,踢了几脚,指着他,怒道:“罗杳那老贼搜刮民脂民膏,你们都藏到哪儿了?”
地上那人被口鼻中的血沫呛住,咳了一阵,刚毅的神情对他嗤之以鼻,道:“奸佞小人,定不得善终,今日你要杀便杀,要是半分胆怯,不是好汉。”
沈陌手一松,跃下墙头,对等在墙根的谢挚兰说:“这些人正在逼问罗杳的财宝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