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沅说完对老太太施了一礼,又对三位夫人各施一礼,礼数极为周全:如果不是她刚刚的一番话,谁也不挑出她半点的不对来。
施完礼后她就和沐夫人回房了。用她的话来说,就算是要和母亲回去,也要等过了今天晚上再说。
“你等一等,”老太太叫住了淑沅:“什么叫做他做初一你就做十五?”她真是听得很不顺耳朵:“你要知道……”
沐夫人转过身来:“要知道什么?!我一忍再忍忍到现在,不要以为你们真得占了什么道理——当初是你们到我们府上提亲,当初你们是怎么说得?”
“我把女儿交给了你们,那是看在两府之间的情份上,是看在一个信字上,那也是我们夫妻信得过你们!可是呢,你们先是欺骗我们在前,已经毁了你我两府的信诺,居然还要再拿一个信字来逼我们嫁女。”
“你们真有几分良心,不要说什么视若己出吧,至少你们也要让我们看到一个康健的女儿吧?但,我们女儿在你们家病了一大场,你们居然在孩子醒了之后才通知我们。”
“我们一直没有提及此事,也没有难为你们,不是我们沐家怕事,更不是我们沐家怕了你们,而是——”
她伸手牵起女儿的手来:“而是我的女儿、我的心头肉在你们的手上,我想着能两家和气,想着不能让女儿在中间为难。”
“你们却欺人太甚。骗婚也就罢了,此时居然还弄了一个吕福慧入门,她看淑沅的目光你们没有瞧见吗?你们瞧见了,你们也懂那是她恨极了淑沅,巴不得淑沅能死在当场、死在她的面前。”
“你们却还是容忍了、默认了她的存在,原因很简单,就因为淑沅不是你们金家的女儿,淑沅不是你们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们心头所思所想都是你们的利益,你们金家的利益!”
“在你们的眼中,我儿淑沅是亲人吗,是家人吗,是你们金家的人吗?!不是。如果是的话,你们岂能如此待淑沅。”
“如今,居然还要为了一个吕福慧今天晚上的什么洞房来为难我女儿,你们是不是当我已经死了?!”
沐夫人抬手一个一个指向老太太等人:“我现在告诉你们一句话,我的确是洗手多年,的确是做了多年的沐家媳妇,的确是多年不曾再摸刀剑。”
“但是,我为自己的女儿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今儿我就把话放在这里,谁再敢让我女儿为难一分,谁再敢让我女儿不痛快一点,我认得你们只怕我的刀不认得你们!”
“我,重操旧业也没有什么,只要我女儿不开心,我就杀它个血流成河那也是小事一桩。”
她说完收回手来,抓起淑沅的手道:“走,咱们走,咱们不回去咱们就在这里等着那个吕福慧进门,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金家的洞房花烛。”
“来人,取我的刀来。今天你们夫人就让你们看看当年的风采,叫你们开开眼见识下什么叫做杀人不眨眼。”
“就是要做十五,因为你们做初一不是做了一次,我女儿做一次十五有什么不可以。淑沅,你放心的说放心的做,一切自有母亲为你做主。”
淑沅心头滚烫,紧紧的握住母亲的手:“咱们回房,母亲。”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让母亲受累,更不想母亲一把年纪为自己担心生气。
赵氏被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想想金承业把旧事说出来心中又生出几分的埋怨来:早就说过不能说得嘛,看看现在落了把柄在人家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