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〇 断玉玢璃(八)(2)
作者:小羊毛      更新:2022-10-17 13:15      字数:3056
��干亦要为之弯折,连最细小的灰尘亦可刮出剧痛。两人的衣摆袍袖狂乱飞舞,断绫寸红被缠杂其中脏污得看不清了颜色,漫天飞雪亦失去方向,微末洁色根本不足以为杀机翻滚的黑黯带来一丁点儿净化,等不到落地生根,就已消失得仿佛从未存在过。

  朱雀能感觉到——“潮涌”之息以“流云”之态,已深入拓跋孤之肺腑。可灼热的气流也同时侵入自己五脏。如果两人一直这般以掌全力相拼,那么——根本不必多,十掌之内,就足以激发出“离别”的反击。拓跋孤大概也仍忌惮着“离别”,所以还没有用出青龙心法第七层,不过所谓“第七层”也同样是一击之力,如今这样的对决,称为“全力”,实也不算夸大了。

  上一次两人在树林相争,都受了内伤,伤势并不重,未几也便痊愈。那之后两人都应再无遇到过这般恶战,唯一不同的是——朱雀还受过一次几乎致命的剑伤。“伶仃”留下的外伤虽已痊愈,但剧毒所致的肌腐肉烂,那事拓跋孤虽不知道,凌厉却是知道的。虽说后来有了解药,毒性已除,但——凌厉在猜想——朱雀毕竟要比拓跋孤长过十岁,或许一个人年纪大了,元气有损后要彻底恢复当真不易,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适才的气息有过一丝不稳?也唯有面对这样胜负仅在毫发间的高手时,这丝缺陷才能露出这一点点端倪。

  他忽想起朱雀适才说,“你这番话,可敢当着君黎的面说?”忽又想起他说——“这么多年后,我到了他们的地头上,明明没有恶意,可怎么也还是他们有理?”他此际心里不知为何陡然生出一分怀疑,实不知——若自己与拓跋孤当真十分有理,为什么这一切,又不肯当着君黎的面?

  早在出发之前,他就觉君黎对朱雀陪他同来一事其实担心,只不过师命不得不从,他当然不会劝他与朱雀当面顶撞。今日君黎当然是来了。朱雀一定叮嘱他,在树林外等着他,不要独自入谷。可单疾泉会派人来迎接,他现在想必——已不得不入谷了。他们当然会好好招待他,所有的关于提亲的一切,自己都已经为他与单疾泉夫妇招呼好了,无论有没有朱雀,都不会有什么变数。如果一切顺利,君黎自然会出来——那时候,朱雀就再没有理由强要入谷,无论他本来准备做什么,都不会再有机会。而君黎,也不用再面对某种两难。

  这一切事前想来顺理成章的计划,现在想来却莫名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凌厉有点失神。他眼睁睁看着拓跋孤与朱雀对至第五掌,随后第六掌——连我都感觉出来朱雀的气息有缺,拓跋孤会感觉不出来吗?他当然也会知道,如此此消彼长下去,只要假以时长,朱雀总会不支,定比现在这样一掌强似一掌深入血肉身心的两败俱伤打法要好的多——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即便取胜也定必会激出了“离别”,那“离别”之威定必远胜此刻——即便以心法第七层相抗也免不了内伤,这等“三败俱伤”,又有什么好处?

  “拓跋,”他忍不住开口,“你别忘了,我们不是为要他的性命。”朱雀若死在这里,无论有多少缘由,君黎想必决不肯原谅自己,他答应拓跋孤联手的时候,自然早已提过——他不想触碰这底线。

  可掌风烈烈如卷飓火的拓跋孤,此时又如何有余裕来听他的话——即便听到,他也不想回答。凌厉握住剑柄的手心微微紧了紧。他此际唯一还能切入这场对决的,只有背上这把剑了。

  便在此时,一阵犹犹疑疑的脚步声从林外的方向靠近过来。凌厉转头——一个劲装男子,但面色有点苍白,表情有点犹豫,显然——林间对阵这两人声息轰然,他远远就已发现了。

  “凌……凌大侠。”来人不知是本就认得他,还是认出了他背上那把剑。此际此刻,他也只能与凌厉一个人对话。

  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