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嫣然身为女儿家,哪里懂得男儿的军国大事,但是嫣然自小寄人篱下,也知身不由己的道理。我爹过世前曾常言道,为官一任,当思造福一方,我想这句话是否对李兄有帮助。”
李重九点了点头,露出赞同的神色,换做现代的说法,就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男儿在世,为自己争名逐利乃是本能,随地位提高,要能周全到自己亲人,弟兄,部属,同时恩泽百姓,造福地方。
“李官人,有你急信。”芸娘见李重九与曲嫣然相谈甚欢,不由一笑。
“多谢。”李重九接过信来,神色一顿。
曲嫣然,芸娘见李重九如此神色,皆都是暗暗奇怪。李重九看了曲嫣然,芸娘一眼,言道:“薛将军在河间郡七星井为窦建德奇袭所破,三万大军全没,此事明日满城皆知,你们需早作准备。”
卢府之中,马车疾驰,在泥地碾过一道浅浅车辙,驾马的车夫显然甚急,马车停下后,薛万述立即跳下马车,奔到正出门的卢承庆面前,一拜到底哭道:“卢兄,还请你救救我父亲吧!”
卢承庆袖子一抖,言道:“是为薛将军之事吧,我正要出门去寻薛兄,莫要慌,一起去见我叔父,看看他有什么主意?”
“好!”薛万述此刻六神无主,失魂落魄地走入府门。
花厅里,卢子迁正坐在罗汉床上,背负双手对卢承庆,薛万述言道:“贤侄你莫慌张,天塌下来,有你卢叔替你顶着,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安抚城内军属的。至于你父亲,我会派出卢家的曲部,沿着各条路往河间方向去寻,我想当年辽东时,汝父都能从高句丽人脱身,眼下必也在返回涿郡路上。”
“如此多谢卢叔了。”
卢子迁点点头,上前拍了拍薛万述的肩膀,以示宽慰,当下薛万述离开卢府而去。
卢承庆言道:“叔父,没料到薛世雄居然败得如此惨,我原本料想他,离了涿郡去了东都,一去不回的,可是现在。”
卢子迁摆了摆手言道:“我查得消息是罗艺,罗艺他在雍奴县,命部下截断了河运,薛世雄大军缺粮数日之后,窦建德率大军乘着大雾袭击破之。”
“可惜了,”卢承庆叹了口气,言道,“这可是三万大军,朝廷的精锐之师啊,本可以解救东都之围的,没料到……”
卢子迁言道:“事到临头,再叹息这些已是没用了,原以为薛世雄会歼灭窦建德后,再南下。眼下窦建德破了薛世雄势力大增,他下一步必然是夺取涿郡,一旦他整合了各部,必然大军北上若夺取涿郡,他就可以一统河北,到时可以南面争夺天下。”
卢承庆低下头言道:“父亲,我听闻窦建德此人有大志,能礼节下士,得宋正本等人之归附,有当年刘邦之风。我看我们是不是……”
“糊涂!”卢子迁一声打断卢承庆之言,言道,“什么礼节下士,没发迹之前,故作谦卑当然可以,若一旦继承了帝位,你以为他还会如此对你吗?刘邦又如何,还不是大杀功臣。历来布衣至天子之人,只可同患难,不可共富贵。”
卢子迁看卢承庆脸色似有几分不服,暗叹了一口气,心道此子涉世还不够,这些道理与他言不来。
卢子迁言道:“权位必须操之在自己手里,我们才可以放心,我们原先想扶植罗艺来对抗窦建德,以全涿郡,但是眼下看来,就算罗艺入主了涿郡了,凭着他三千骑兵,也根本不是窦建德对手。”
卢承庆默然了一阵,言道:“那叔父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