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插』个草标卖身啦。”
“北静王买吗?”林沫往边上坐了坐。
水溶也不顾仪容地坐了下来,还给了他一个耳捂子:“你这耳朵红的,回去准得生冻疮。以后只怕都好不了了,一到冬天,就又是疼又是痒的——景宁同林公主不知道该多心疼。”
他们两个在外头坐着。别人犹不觉得,里头请了三四次,诚惶诚恐的,听说席菘曦都要不顾病体亲自下床来请了,两人也不为所动,直到席贺捧着吃到一半的粥碗过来:“小林有什么要紧事,连吃个饭的功夫都等不得了?”
“拨六十一人,送席老将军去德城,请最好的大夫,务必不能耽误了。”林沫也不同他啰嗦,“马车用北静王府的。”
“小林大人。”席贺收敛了笑意,“下官不记得监军有权管大将军所为。”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何况官已经做到了席菘曦这地步。
水溶干咳了一声,把尚方宝剑递到林沫手上。
“没有这样的道理!”席贺怒道,“靖远侯这是什么意思?觉得席家拖了后腿?还是不信我们?”水溶道:“其实是我的意思······”林沫打断他:“你别说话。”他笑了笑,“这就是我的意思。席老将军能战,便下床来,不能,就往关内去。他在此处,于军心有何好处?”
席贺气极反笑:“我竟不知主帅离城,于军心有好处!”
二人正对峙着,有人背着席菘曦出来了。
他伤的是真的不轻,眼眶深陷,骨头□,林沫远远一看,便知定是摔下马来过——有内伤,且不轻。说实话,以席老将军的年纪,不该受这苦。他有几个人守着院子,也是应当。何况漠河如今,林沫吃碗枇杷树叶子水都舍不得倒,于他的伤情又有何益处。
“看来老夫是真的老了。”席菘曦每说两个字就要大大地喘口气,“但是,从来没有过主帅离营的先例!靖远侯说的,是老夫的过错——这守院子的兵不该是伺候老夫的,贺七,你带走,安排他们罢特种教师全文阅读。”
林沫悠悠道:“席老将军,晚辈并不想同您商量着办事。还望您能理解。”他扭头看了看水溶,“你的马还能跑?”
“不知道给栓到哪辆车上去了——行了,我知道。”水溶嘟哝了一句。
“将军已经到了这个年纪,舟车劳顿,”席贺咬牙道,“林大人真是好善的心。”
林沫回头看了他一眼,一边让出位子叫士兵去收拾东西,一边轻声说道:“席先生,我是个大夫。”他摇摇头,“不可能再从其他地方运『药』材来了,我带来的,就是漠河最后的物资了。若是不舟车劳顿这一番,你们过几天就跟北狄似的——”剩下的话他没说清楚。
但席贺听懂了。
这像是个诅咒,却是千真万确的实话。
但为什么会是最后的物资?
当天下午,席菘曦被送往德城。
当夜,宋衍夜袭北狄大营,火烧北狄粮仓。
午夜,漠河城门大开,白时越带人杀出,里应外合,折北狄精兵近万。
而过了几日,又一批密报到了京师。
靖远侯威『逼』席将军离漠河,而马车路上遇袭,席将军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茜雪国举兵北下,排兵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