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原主人不曾有过的——异样病痛,不过是肉/体对于陌生灵魂的正常排异反应,然而就是这些“正常”现象,却无一不在提醒他,他不过是个异域来客,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异端。
从很早之前开始,辛德瑞拉就已经习惯了用视线追逐乔衡的身影,看着他的目光。没人会比她更为熟悉他的神情变化意味着什么了。
她有些慌乱地看着他,然后担忧地询问道:“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之前的别扭、质询,全被她抛到了脑后。
乔衡拒绝了辛德瑞拉的提议。
他看了眼舞厅中或成双成对或三三两两聚集到一起的年轻人们,说:“你为什么不过去,和他们聊聊呢?我一个人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就可以,不必太在意我。”
辛德瑞拉稍稍放下心来,但又有一阵落寞随之而来。
她用那双明媚而清澈的眼眸注视着对面的青年,说:“……您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总是不愿多解释任何一句话,让人完全摸不清您的心思。或许是您认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也或许是您认为这一切都不值得、不屑于对他人提起。就好比现在,我甚至不能判断您现在是已经不头痛了,还是您只是在假装无事地硬撑着。”
她想问一问青年,他这样难道不累吗?
会不累吗?
会累的吧。
这种无法与他人交心的生活,她当年在曼尼菲克庄园里也曾体验过,那绝对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美妙经历。曾经的她是不得不这样做,而他,则是主动的为自己的行为方针做出了这项选择。
而她却对能让他做出这种生活法师的过去经历一无所知。
“并不是。”乔衡的双眼倒映进水晶吊灯上的细碎烛光,掩去了眼底深处的情绪。他又重复了一遍,“并不是。”
别无二致的音量,语气却是截然不同。第一遍的语气是带着几分怅惘的追思,而第二边则变成了潜藏着笃定之意的陈述。
除去青年自己,没人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并不是一直以来都这样,还是在否定辛德瑞拉对他为何要这样做的两种猜测。
就像是没人知道,这位年轻的伯爵在说出这两句一模一样的话时,他到底想了些什么,记起了什么……
辛德瑞拉无疑是舞会上最为璀璨夺目的一颗明珠,不仅惹得众多先生为之频频侧目,也惹得众多女士们上下打量这位陌生的小姐。
曼尼菲克伯爵夫人在看到那位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小姐后,觉得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却没想起来自己在那里见过她,也许是在哪个夫人的茶话会上有过一面之缘吧。
紧接着,她就注意到了站在那位小姐身旁的俊秀青年。
伯爵夫人脸上带着几分亲切过头的笑意来到乔衡身旁。
“我的布莱恩,真高兴能在舞会上看到你,真是好久不见了。”
可不是好久不见了!她邀请他到曼尼菲克庄园一聚,他总是有借口推脱掉!想到这里,伯爵夫人的语气里多了几分火药味。
乔衡感到辛德瑞拉小心地揪住了他的衣袖,她下意识的让他的身形挡了挡自己。
辛德瑞拉的心中一阵紧张,喉咙都有些干涩。她甚至有些悲观的想到,她不知道自己刚才有没有惹恼了伯爵,如果有的话,她会不会被伯爵直接送回曼尼菲克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