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身好疼,是她们用脚踢的,请求警官带我去验伤。”“骗子”——梅小兰边说边往警官身边凑过去,那股臭味也跟着她飘进了值班警官的鼻腔。
“站住!往后退,说你呢,听见没有?”站在门口的男警官用手指着朝值班警官走过去的梅小兰:“警告你,往后退,距离三米!”
警官对在押人员的警告是看守所的规定。尤其是在发生斗殴情况时,保护警官的安全措施之一就是限制嫌疑人靠近执法人员,谨防报复执法人员的事件发生。
来了两天,吕乔对这里的警力部署有了一些了解:一般白天,女号子都由女警官管理,晚上只留一位女警官值班;如果发生羁押人打架斗殴事件,或者是抗拒管理的,一般男警官就会过来帮助女警官。
梅小兰见男警官在警告自己,有些畏惧,就乖乖地往后退了几步。
“等上班的时候带你去验伤。”值班警官用手在鼻子旁边来回煽了几下,想把那股臭味煽走。她看着距离她三米以外的梅小兰,简直就像一个疯婆子,皱皱眉说:
“把衣服脱下来,你没听见了吗,啊?脱掉!”值班警官声调拔高了,看了看在旁边站着的这一大帮人,目光落在了吕乔身上:“你,还有你,”她指着吕乔,还有那个披着头发,浑身懒散的女人说:“去把她的裤子扒掉!把她拖到水池边,用水冲!”
吕乔心里一惊,惊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平生都没有干过这种活的吕乔,有心拒绝,但是也不敢违抗。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是什么人?到这里来干什么?一连串的问号让她不得不乖乖地听警官的调遣。
吕乔蹭蹭地走到梅小兰的身边,用手在她肩膀处推了一把,“到水池边去!”她后悔死了,为什么自己不躲进人堆里呢,为什么就被警官看见了呢?
梅小兰望望吕乔,不服气的眼睛里却有些复杂的东西混淆着,眼珠子转了转,居然就真的自己走到了水池边。
吕乔见梅小兰”还算听话,就添了一点勇气,要那个“懒散女人”用两个水桶装水,然后叫梅小兰转过身,接过满满一桶水猛地朝她身后浇过去。那些粘在裤子上的粪便顺着流水的冲刷掉在了水池边,紧接着又是一桶水,粪便基本上都从裤子上掉了下来。
“唔,这个方法好。”值班警官觉得比脱裤子洗快的多,就点点头算是允许了。
吕乔又对“懒散女人”示意,要她接着装水,再把地上的粪便冲进沟渠里。这才让梅小兰开始脱衣服,脱裤子。
见羁押人开始脱衣服了,门口站着的男警官和几个“外劳”也退后了,站到铁门口一侧的地方,避免直视天井里的一切。
“报告,报告警官,”吕乔发现自己有些口吃,她是第一次这样称呼警官,很不适应,“能不能弄点热水给这个人用,没有热水是洗不干净的。”
值班警官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她走到门口,交代了一个“外劳”到她办公室去拿热水瓶。
热水瓶是违禁品,不能放进号子里。所以吕乔又提着水桶到了号子门口,让“外劳”帮忙,把水倒在水桶里,吕乔再将水桶提到水池边兑了一些凉水,又交代梅小兰先舀出一些来洗下身,然后再洗上身,剩下的水从头到脚再冲一遍,最后用自来水洗头发。
值班警官看着吕乔做这一切,就当着这伙人表扬吕乔说:“你们看看这个新来的,多么细心啊,做事有条有理,你们都要向她学,听到没有?”
“听——到——啦!”大家齐声回答,很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