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王妃再讨厌我,我也该为王爷您着想,自从瑶雪郡主逝去之后,王妃就变得有些不太正常,整日里喃喃自语、疑神疑鬼,总觉得是我们害了瑶雪郡主。这倒也罢了,只要王妃好好调养,想必还能恢复健康。现在偏偏出了一个江小楼,她来历不明,王妃又极信任她,不过靠着与瑶雪郡主过去的交情,在庆王府过得犹如真正的金枝玉叶。王妃本就有些轻信,将来若有什么不利的传言……”她说得入情入理,非常有说服力。
庆王不觉陷入了怀疑,江小楼不但生得十分美貌而且心机颇重,不知如何攀附上了杨阁老,成为他的女弟子,一步一步往上爬。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丫头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人神魂颠倒、不分是非黑白。他不由叹了口气,犹如自我安慰:“应当不至于吧,那个孩子与雪儿年纪也差不多,应该没有这么多心机。”
顺妃眼神轻轻一闪:“有时候,一句不经意的话便能摧毁王妃与王爷多年的夫妻之情啊……”
庆王良久无言,虽然顺妃这话说的有些太过武断,可是江小楼太过于聪明、自信并且工于心计,只怕将来会是个祸端。他目光慢慢变得冷冽:“我看王妃也是一时糊涂,怎能相信一个外人,难道你这些年为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能感动她吗?”
顺妃在王府中颇受敬重,风评素来很好。虽然庆王格外宠爱她,可她在外人面前却表现出对王妃无比的推崇和尊敬。当庆王妃生病的时候,她里里外外照顾王府,伺候汤药,衣不解带,食不下咽,等到王妃康复,她足足瘦了一大圈,把庆王心疼不已。病愈的庆王妃对顺妃依旧是横眉冷对,丝毫不曾改变,也就使得庆王对王妃更加怨怼。不光如此,当庆王妃再向外人诉说自己受到的委屈之时,别人也都认为她心胸狭窄,妒忌成狂。
顺妃柔婉地道:“王妃以前也不是这样,只是痛失爱女,心情难免悲愤、偏激了些,一时变得多疑,容易猜忌。”
庆王不说话了,对于瑶雪的死,他心头其实一直存在一种深深的负疚感,纵然他从来也不承认,纵然他在外人面前表现如常。不错,他的确不喜欢庆王妃,可瑶雪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身上流淌着他的血,小的时候又是那么乖巧可爱,他也是真心疼爱过的。当乳娘哭哭啼啼地回来时,庆王实在是悔恨之极,他不是没有试图寻找过瑶雪,只是人海茫茫,他又何处去寻。后来的几年,不断有人上门冒认,每一次等来的都是失望。在一连数次之后,他勃然大怒,对外宣称瑶雪已经死了,若再有人上门一概乱棍打出去。因为这个决定,庆王妃对他更加怨愤。在王妃看来,哪怕一次次的寻找都是徒劳无功,哪怕被人骗了无数次,她也依旧留存着一线希望,保持着女儿终究会回来的信念。
女儿丢了,儿子也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他考虑过无数次废了世子,然而祖宗规矩不可违,别说世子只是自我封闭,哪怕他是个傻子,这爵位也轮不到庶长子来坐。这样一来,他对顺妃母子便感觉有了很深的亏欠,离庆王妃越发远了。
“王爷,您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我……”庆王有些犹豫。
“王爷,您还是好好想想法子,这江小楼在府里横行无忌,时间长了只怕会变成祸患。”
“可她毕竟是王妃留下的人,难道你要我赶她出去吗?”庆王脸上终于显出不耐烦,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面色冷峻:“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王妃既然喜欢江小楼,就让她留下,横竖王府也不差这一个吃闲饭的。只要王妃能够高兴,不再来烦我,就已经很好了。”
点到即止,过犹不及,顺妃把满腹的话都咽了下去,脸上端起一份贤淑的笑容:“是,王爷,您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