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下来,对她轻道一声,“过来。”
她一怔,脚步未动,而是疑惑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矛盾与挣扎,“侯爷,很晚了……”
“我知道很晚了,该睡觉了。我说过两个人的时候,别叫我侯爷,所以要罚,过来,帮我宽衣。”这一次,他的语气硬了一些,像是命令。
她咬了咬嘴唇,轻移莲步,乖乖地走了过去。
她抬起头,目光刚好及他的领口之处,他的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和纹理匀称的肌肤。她脸颊突然有些热,不知是因为春天来临,还是因为金碧皇朝的气候与白虎国有所不同,屋内很暖。
她暗暗深呼吸,像是寻常一样,伸手去脱他身上的单衣,领口只掀了一点点,她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褪了单衣,他里面就没有衣服了……
就在她恍神的一刹,她被他突然抓住,整个人被压倒在了床上。
她惊诧地瞪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紧张起来。
“你在紧张什么呢?”他将脸压低了,鼻尖几乎是要触碰到她的鼻尖,声音低沉,充满了,“我身上只剩下这件单衣,脱了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你是想我生病呢?还是想我光着睡觉呢?通常我只在一种情况下,才会那样,而且不会觉得冷,也不会生病。”他的声音说不出地蛊惑。
离得太近,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能想象出他露着怎样的戏谑微笑。尤其最后那一句明显的暗示,倏地,她觉得双颊像两团火在上面烧了起来一般。
他幽黑的双眸,就像是两汪深潭,似要将人卷吸进去。她屏住呼吸,不敢再看,仓皇地错开眼看向别处,然后说道:“你酒喝多了……”
“我酒若喝多了,今夜这苏园就不会这么静悄悄了。”他笑着抱着她一起翻了个身,两人在只容得下一个人的床上躺直。
床太小了,若要同时容下两人,势必两人的身体要紧密地贴合着,这样让她万分紧张。
“今日都做些什么了?”他轻声问。
“打扫屋子,修剪花枝。”她如实说。
他叹了一口气,道:“那些事你以后不必再做,让洪叔安排其他人去做。若是喜欢写字作画,城东的文书阁有很多金色水粉。”
她微微一怔,不想他会留意这些细节,淡淡地道:“离开宫中有一段日子了,已经很久没见到金边睡莲了,也想不起来它们长得什么样子。”
“几许光阴几许醉。望雪山,盼秋潭。奈何觅愁路人迷。
棋局世间,犹梦堪惜,道谁能料朝旦。
昨日窗下花满树,今夜随风隐红尘。
独爱惆怅作美图,墨尽自嘲,始方梦醒,却是花落庭阴晚。”
嗓音低沉,却说不出来地好听。
他在她耳侧轻轻念出这首词,让她整个人一怔。她讶异地低眸看他,与他幽黑的眸子撞了个正着。方才他温柔的言语与动作就像是一枚石子,无形之中投在她的心湖里,荡起涟漪,一圈一圈放大。
“这首词……”这首词是她来到平远侯府已有一段日子,适逢梅花盛开的季节,某个夜晚,看见满树的梅花瓣随风飘散,感叹远去自由的时日而作的一首词。却不想,他竟然听见了,并记了下来。
“那晚,我刚好经过花园。”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