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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至两更,她颤抖着起身,膝盖发青,不过也无关紧要了。俯身轻吹,火烛熄,黑暗得彻底。
天始终会再亮。
可前景却一日不如一日。
某夜以后,有宦官上告皇上,在密林里发现有人行巫祝之术诅咒长乐宫,彻查后发现一切证据直指椒房殿。
皇上还在派人核查,太后抢先封了皇后的宫,皇后被气得一病不起,大长秋顿生绝望,这么久的向天祈愿终究还是败在了奸人面前!
朝外萧府因贪军晌一事东窗事发,皇后哥哥被攫夺司马大将军官职,贬为庶人,眼看哥哥就要命悬一线,太后联手荣王连连逼迫皇后放权,可一旦放了权,沈妃就成了宫里除天子母后外最有势的女人。
因为主子没有答应,所以他们就诽谤她惑于巫祝!
真是肮脏!
大长秋陪伴着皇后养病,日子忽从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变得如履薄冰。她开始随身佩戴着匕首,以防不测。
皇上总是来椒房殿探望,皇后怒而不见。
再三前来,屡不得见,皇上终于恼怒,所有宫女都不敢发声之时,大长秋一个健步冲出玉帘,对无理的他怒道:“陛下莫再强迫娘娘了!陛下一次又一次伤透了娘娘的心,为何还要娘娘在病重之时去听陛下不起任何用的歉语?请陛下回去吧!”
她挺身而出,毫不惧怕天子的威严。
没成想,天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瞬间冷静了下来。
再然后,她看见他眼里是满满的悲哀,脆弱。她恍的觉得有一刻,就像他与皇后的心境并无两异。
是否……言重了?
糟了,她护主心切,来不及多思。只知皇上对皇后敬重,可谁知哪日这份敬重就会收回?
“你说得对。”
皇上说。
大长秋却颤颤发抖,腿脚发软。
“你说得对……”
他一人重复着这句话,背影慢慢消失尽头。
留下背后沉默的诸人。
椒房殿得到了圣心,后宫中从来一人笑,便会有一人哭。
未央宫收到了一道旨意。
皇后病重,卸权闭宫,六宫不可一日无主,虽有沈妃主权,然各妃贤德皆齐,无出挑之人内外服众,贤妃今日御医诊脉得有一子,实乃大喜之事,天子故封贤妃为贵妃,行中宫之权,掌六宫大事,直至皇后凤体恢复。并命沈妃于宫中潜心修业,为辅佐贤妃作备。
不仅夺了权,还禁了足。
外头涌来好多驻兵,连长乐宫都去不了。
“好,好一个天子,”她连连冷笑,“本宫是太后红人——他也敢这样动本宫?”
“娘娘忍辱负重为紧,若再行多举……怕是更惹皇上生厌了。”
“本宫不怕他生厌。”沈淑昭的话晚秋只觉倔强,哪有妃子不愿获得君心呢?唉,错就错在,娘娘是沈家人。
“你去传话蕊珠殿,就道本宫近日不便相见了。”
“是。”
晚秋温婉应下,然后派人去蕊珠宫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