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一

  一个月的时间，孟蠡哪儿也不想去，只在自己房里呆着。

  倭寇的声势越来越大，小股的烧杀劫掠开始了，江浙、还有山东、福建、广东都有，只还没杀到扬州、苏州、杭州这些大的城市。朝廷也在议论平倭事宜。

  孟蠡的心死了，不愿过问这些事。连下面侍女们的事也不想听。直到有一天，阮香来说：

  “侍女们只剩三十多个，其他都出去了。”

  “嗯”

  “有些是不错的，嫁给了好人家。可以放心”

  “嗯，那剩下的也帮着听听，现在是十月底，一晃就过了年，又长一岁。别害了她们”

  “可现在有点儿不对劲，我觉得。”阮香道。

  “怎么了？”

  “前头二三十个侍女，花了近三个月才嫁出去，现在，十余天的时间，上门说亲的就有二三十家，一下子去了四五十个，也太快了。”

  “这有什么？消息传出去，知道的人多了，自然就快”

  “不是，我今天忽听人说，十天前嫁出去的小云，可儿两个被那个混帐东西卖了”

  “卖了？”孟蠡大吃一惊。

  “卖给一个不知姓名的人。想那个东西原是诚实可靠的人，怎么舍得卖的？后来一打听，原是受了人的恐吓，不敢不卖”

  “什么人敢如此胆大妄为？难道不知这些侍女是从我这里出去的吗？”

  “就是，这个事你不管管？”

  “嗯，叫刘知府和柳如海去查查，回来报我。”

  “嗯，还有一事，你至今没去燕香三个房里，哪像夫妻？”

  ……“嗯，知道了。”

  ………………

  叫我怎么去？

  孟蠡出门，往那边走，一路心烦。忽听人叫道：

  “孟蠡”

  孟蠡浑身一颤，抬起头，看到了晓婧，皇后娘娘。

  “到这边来，我和你有话说”

  孟蠡看去，她在花园里。身边十二个侍女。就放了心，走过去。

  晓婧又往花丛中去了，孟蠡跟过去，到了枝叶繁茂处。停下。

  “孟蠡，”晓婧脸红了一红，转为正色，道：“你还在为菁菁、澄莹的事想不开？”

  孟蠡头嗡的一下，脸胀红了。那十二个侍女还在边上呢。

  “有什么想不开的？一切都是天注定”晓婧伤感道，“既自以心为形役，岂惆怅以独悲。活在世上，只要心里没想伤害别人，就该听从心的召唤，无所顾忌的走下去。”

  孟蠡觉得太深奥，茫然！

  “我不想再约束我的心，……我喜欢你”晓婧的脸是红的，但眼睛清澈明亮，没有羞涩。

  她怎么了？

  孟蠡如在梦中。

  “我想嫁给你，你愿不愿娶我？”又追问了一句。

  “愿意”孟蠡终于明白。十二个侍女笑出声，这个呆头鹅，傻呼呼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