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语气郑重,把脉时更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
沉吟片刻方才道:“姑娘倒无甚大碍,只是近日心思用的太多,难免伤神。且微臣冒犯,姑娘这几日似乎是受了惊吓又存了气,须知受惊受气乃是孕妇大忌,最是损伤母体与胎儿的。微臣会写几个方子替姑娘好生调养,也恳请姑娘断断不能操心太过。”。
王娡面有忧色:“邓大夫好脉息,一切劳烦大夫费神就是。”。
邓铭庭急忙道了不敢,俯身写起了方子。
趁着他写方子的工夫,王娡似是不经意地问道:“邓大夫医术高明,想来在大夫院也是颇受器重的罢。”。
邓铭庭闻言赧然而笑:“微臣不才,资历尚浅。入大夫院一年未到,自是有别的大夫医术更精妙些呢。”。
王娡听得他气息有些不顺的样子,心下便有了数。
嘴上却仍是淡淡的闲谈一般的语气:“大夫院虽然清静,到底也是小半个官场。古来官场上,讲求的可不仅仅是学识。邓大夫自然也该明白,做大夫好脉息自然是顶要紧的,可是除此之外,人情世故也是极为重要的呢。”。
邓铭庭何等乖觉,当下便收敛了神色道:“微臣能得到姑娘提携,实在是感激不尽。”。
王娡点一点头道:“你医术极好,若是为人勤恳,我自是会提携你。如今你们大夫院的当职不知是谁?”。
邓铭庭道:“是韩朝晖韩大夫。”。
王娡笑道:怎的提起他来有几分郁郁之色?可是你与他有什么矛盾?”。
邓铭庭皱眉道:“无甚矛盾,只是微臣斗胆,与韩大夫志趣不合。”。
王娡心下了然:“我瞧着韩大夫似乎是有些医者不仁呢。”。
邓铭庭点一点头道:“为医者首要的便是医者仁心。故而微臣时时刻刻提点自己,断断不敢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他虽未明说,王娡也是个极聪明的,当下便明白他话中所指。
却只作不觉,微微笑道:“大夫肯如此善良行事,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命容芷送了邓铭庭出去,青寒见四下无人,轻声道:“小姐对邓大夫所言可是信了?”。
王娡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睛:“一半相信,一半不信。终究我与他相识不久,不敢轻易托付。可是瞧他说话的样子,也不像是那起子眼中除了名利俸禄再无其他的,终究要再等些日子。”。
青寒闻言了然地点一点头:“那奴婢会好生嘱咐了义忠义勇继续看着他。只是……“。
她似乎想到一事,犹豫了半日未曾说出口。
王娡见她迟迟不开口,便睁眼看了她笑道:“如今只你我二人在此,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青寒闻言皱眉道:“奴婢素日在乡间就听得传闻说,经验丰富的接产婆子只消给姑娘们诊一次脉便可知姑娘是否有过身孕。而这邓铭庭是大夫,岂不是……”。
王娡明白她言下之意,自己倒是疏忽了这一层。
如此一想,不觉惊出一身冷汗。
沉默了许久,王娡方才道:“如今我对他终究了解不深,也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我瞧着他如今很有些郁郁不得志的样子,想来我若是允诺提携他,他倒是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