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静。

  少了夏小柚的脚步声，少了夏小柚在忙碌时无意识的呢喃，少了她闲下来时偶尔会冒出来的一句哼唱。

  他怕吵，厌烦有人在自己面前嗡嗡嗡。

  但她平时一点都不吵。

  甚至这些声音，他自己以为自己从来没注意过。

  可现在，这栋只能听到他自己呼吸声的屋子，让他觉得安静得可憎。

  再次猛力拉开冰箱，这次是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大口灌下，冷得让牙齿发麻的水却让人产生了幻觉，像是喝进了什么酸酸甜甜味道古怪的东西。

  记起来了，是夏小柚煮的醒酒汤。

  里面加了陈皮，闻起来清香四溢，喝起来却有种可怕的味道，他喝了一口就拒绝再喝。

  而现在，没人给他煮醒酒汤，他却突然想起那个味道。

  他甚至能想起当时夏小柚穿着卡通睡衣，套着件白绒绒的外套，站在厨房的灯光下的样子。

  酒醉未醒的人，思绪完全不受控制。

  虽然恶狠狠地在心里提醒自己停止回忆，无数的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留意了的画面却不停在眼前浮现。

  近的远的，长长的一段图像或是短促的一瞥，那画面的主角却只有一个，而且是他认为根本不该有的那个——

  夏小柚。

  画面的最后定格，是他们最后一次说话那晚。

  她跑出去，靠在车边，跟龙齐交谈。

  路灯下，金童玉女，同样出色的两人站在一起，面容带笑地说话，那画面异常刺眼。

  尖锐的手机铃声不适时地响起，让疼得快要炸开的脑袋不堪重负。

  齐御辰咒骂了一声，接起来，“谁？”

  电话另一端是齐家老三疲惫的声音，并没介意他的恶劣语气，只是问他——

  “夏小姐呢？”

  这个问题摧毁了齐御辰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

  发怒时向来是缓慢语调的他突然站起来，咆哮，“你不会自己打给她！”

  “她手机关机，房间里的电话也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