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它还留着。”邵启鹏蹲下身体,将树干上破损的枯木掰开,一排早已被风霜打磨得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凌小昔微微眯起眼,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心尖猛地一颤,她没想到他还记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分开了太久,那些原本早就该遗忘的记忆,反而愈发清晰,甚至是你的一颦一笑,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他随意地坐在地上,丝毫不顾身上白净的衣衫,手指在那行小字上来回摩擦着,似留恋,似不舍,“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究竟有什么好?让我一直念念不忘。”
这个问题,她自己也很想知道,凌小昔苦笑一声。
“或许是习惯了,我已经习惯了去想你,去怀念你,”邵启鹏微微吸了口气,“不过你放心,这次是最后一次。”
“什么意思?”凌小昔心头咯噔一下,总觉得他这话听着有些不太对劲。
“我是邵家的继承人,我身上背负着的,是整个家族,我没有任性的权利,和若欣的婚事,我会继续下去,至于曾经那些回忆,我会把它们保存起来,放在心窝里。”邵启鹏似乎真的想通了,如果爱她,只能给她带去麻烦,带去困扰,那么,就让他把这份爱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深处。
“今后,我真的只能在你的身后默默地看着你了。”清澈的眼眸弥漫着丝丝苦涩与凄凉。
凌小昔低垂下眼眸,抬脚走到一旁的山岩边,下方是泥泞的山穴,有冷风从下朝上肆意地吹着,扑打在脸上,带着细微的疼痛。
“你能想通就好。”她喃喃道。
“对了,我离开家五天,一切还好吗?”邵启鹏话锋一转,一扫刚才的沉闷,故作轻松地笑道。
凌小昔白了他一眼:“你认为呢?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你的下落,如果不是我忽然间想到你有可能在这儿,真不知道还要找到什么时候。”
这个男人偶尔任性起来,还真叫人头疼。
“这还真是闹大了啊。”邵启鹏歉意地轻笑一声,拍了拍身上的尘屑,从泥泞的土地上站了起来:“好了,我们回去吧,我也该回去负荆请罪了。”
“伯父这次被你气得不轻,”凌小昔想到邵乐气到跳脚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正准备离开,谁料,脚下忽然踩上一块布满青苔的碎石,她口中惊呼一声,整个人朝后仰去,眼看着就要跌落到那冷风呼啸的山穴中。
“小心!”邵启鹏神色骤变,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整个人狼狈地扑倒在地上,另一只手死死地扣着身下的泥土,“别松手。”
凌小昔整个人几乎悬挂在山岩上,双腿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落脚点,她的脸色瞬间惨白,手指用力扣住山岩的棱角,泥土嵌入了指甲缝里,她死死咬住牙根,拼命想要爬上去。
下方,有飓风呼啸,凛冽的风声如同地狱的招魂幡,让人胆战心惊。
“抓紧了,我拽你上来。”邵启鹏咬紧牙关,单手紧固住凌小昔的手腕,想要把她拖上来,细碎的沙石从山岩上滑落下去,坠落到下方深不见底的山穴中,竟连一点回音也没有。
凌小昔察觉到自己的手腕正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从他的掌心滑落,心头升起一股惊骇,难道她真的要在这儿一命呜呼?
“这次好像真的快要完蛋了。”在这荒山野林,仅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把自己救上去?凌小昔苦笑一声,看着自己的手腕缓缓脱离他的掌心,原本慌乱的心情,诡异地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