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对”都没有,他知道比信早就已经作好决定,只是想用他的口说出理由。诺堤与多拉蒂的隔阂积累太久,对彼此都有一种天然的不信任。这是件好事,如果塞拉菲娜不是塞拉菲娜的话。“你不会如愿,因为我不会这样说。”
老人没有说话。
“她的确在操纵路迦──无论她是否有意;也是头随时会反噬主人的野兽。”永昼说到这里,突然笑了一笑,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但我也不会抹去她做过的事:她曾为旧友复仇而杀死不死之人,也曾为了千镜城那个小女孩开罪了两个家族。她已经回不去法塔了,与其把一个神佑者放出去,不如永远攥在自己手里比较安心。”
比信一眯眼睛,苍蓝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光芒。
“没时间了。我们必须完成这剂药。”
桑吉雅咬了咬指尖,修剪整齐的甲尖上血色尽失。她看了看眼前堆满魔药原料与典籍的长桌,突然有种把它们全部摔碎、撕破的冲动。她深呼吸一口气,任由身边的人拿起信纸细看。“……格列多已经死去,奥戈哲不知所踪,也就是说这剂药派上用场的时候,谁都没法把线索追溯到我们身上。这是件好事。与之相对,塞拉菲娜就是那件坏事──她活了这辈子,本来就是个坏消息。”
恨恨说完这句,桑吉雅才发现自己把甲尖咬破了。她不太在乎地在裙子上擦了擦,“她杀了格列多之余,还解决了泰尔逊.诺堤,一下子就开罪了两大家族,要不是有路迦.诺堤在她身边的话,恐怕连诺堤也会派人追杀她……问题是,她哪里来的力量,足以以一挑三,并只放生了其中一个?”
那三个人全部是三元素共鸣者,一旦联手,大概只有路迦.诺堤这样的法师可以抵抗。她所认识的塞拉菲娜,可没有与龙族同等级的实力。
红发男人沉默片刻,“妳害怕她会与妳竞争?”
“不。她不会,也不能。”桑吉雅摇了摇头,“既然已被夺去多拉蒂之姓,她就连竞争的机会也没有。事实上,她一旦入城,能不能活着走出法塔也是个问题。多拉蒂家主的位置只有我与奥戈哲有力争夺,而他连父亲的信都收不到了,怎么可能跟我争?不,我所担心的不是这件事,而是一个不受两族控制、轻易被怨恨蒙蔽双眼的法师……”
红发男人吻了吻桑吉雅的耳垂,动作有几分漫不经心。
他开始沈溺于自己的思绪里,桑吉雅的烦忧在耳边流淌过,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见。
当初他之所以会搭上桑吉雅.多拉蒂,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选择。双胞胎那里显然行不通。塞拉菲娜又被人藏在康底亚里面,连知晓她的人都很少,更何况她那时候未曾展现出任何价值。四人当中,最被看好的就是桑吉雅,然而事态发展至此,已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面貌。
早知如此,他该在那个时候向塞拉菲娜.多拉蒂出手的,这样诺堤就不会平白得到一份大礼,她自己也不会被逐出家族。男人这样想着,垂下了灿金色的眼眸,手掌握成拳头。该死。
现在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他该早点意识到塞拉菲娜才是他想要的人。有相当的实力,精神状态不稳,对两大家族都没有好感,完完全全是个局外人。毫无疑问,她合乎一切条件。
要用上她不是没有可能,但他必须付出比对桑吉雅多千万倍的努力。
“该死。”他不自觉地喃喃出口。
桑吉雅的话音戛然而止。她抬起眸来,“你说什么?”
男人抿出一个宽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