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1)(2)
�刚才的房间里已是冷冻如冰了。他给我喝了些葡萄酒,我只稍微泯了泯,就苏醒了过来。接着又吃了他端给我的东西,就完全清醒了。后来我发现是在书房里,——我坐在他的椅子上,他就在我身边。“我真希望我这会儿能死去。”我想,“那样苦苦挣扎着把自己的心从罗切斯特先生的心那儿拉开。我知道我不得不离开他,可我实在不忍心离开他,真的不忍心。”“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简?”“好多了,先生。我想我马上就可以好了。”“来,再喝点儿酒,简。”我顺从地喝了。然后他把酒杯放在了桌上,站在我面前,凝视了我好一会儿。突然间他转过身去,发出一声含混的却满怀激情的叫喊。他不停地走来走去。然后停了下来,俯下身子似乎要吻我。但我知道如今抚爱已被禁止了。我把脸转开,避开了他。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他急切地喊道。“噢,我明白了,你不愿接受伯莎?梅森丈夫的吻,你认为我的拥抱已给了别人,心中已有他人么?”“至少已没有我的地位了,我也没有要求的权利了。”“这是为什么?简。我来替你回答好了,省掉你多说话的麻烦。那是因为我已有了妻子,你不愿做我的情人,你一定是这样回答的。我说得对吗?”“是的,先生。”“你又对我有不正确的看法了,简。你一定把我看作了一个作恶多端的花花公子——一个无耻的无赖,用精心设计的无私的爱的罗网把你罩住,毁掉你的名誉,践踏你的尊严。你还能说什么呢?我想,首先,因为你还虚弱无力连呼吸都困难;你什么也说不出来;其次,你也没学会责骂我;再说,你原本不想大哭大闹一场。你只是在想如何行动,你认为那才是你要做的。我了解你的,而且我也防范着呢。”“我并没有想出什么来对付你,先生。”我说,我觉得声音如丝,它警告我把话截短。
“你在计划毁灭我。按我的字义来解释,而不是按你的字义,你是要说,我已是结婚的人了。你拒绝跟我接吻,这就证明你要躲我,避我。你只是作为阿黛尔的家庭教师才住在这里,但你已计划着视我为路人,素不相识的路人。要是我对你说句亲切的话语,向你表示一点友好的感情,你一定会冷淡我。你会在心里说,‘这个男人几乎让我做了他的情人,我一定不要理睬他,’于是你就真的不再理睬我了。”我努力清了清嗓音,感觉声音已够平稳后才答道:“先生,我不是以前的简?爱了。这儿的一切都已改变了,这是事实。为了摆脱过去,为了平稳情绪,我没有别的选择,那就是阿黛尔该有个新老师,先生。”
“噢,那自然,阿黛尔已够大了,我要把她送到学校去,这我早已安排好了。我也想好了不让过去的阴影缠绕你,不要你生活在难受的桑菲尔德,这个该死的地方,——这个亚干的帐篷,这个硬要在光天化日下显出它苟延残喘的恐怖的墓穴,这个藏有一个比几千几百个想像中的可怕的魔鬼还可怕的魔鬼的地狱。简,你会有一个新的环境,我也是。真是我的不是,我明明知道桑菲尔德闹鬼,却还把你带到这儿。在你来到之前,我就吩咐佣人们要对你隐瞒一切桑菲尔德闹鬼的情况,那只是因为我怕要是有人知道自己要跟一个什么样的人做邻居,阿黛尔就请不到一个肯长期任教的家庭老师了。可我又不打算把疯子转移,那不是我良心所能允许的。尽管在芬丁庄园,我还有一所甚至比这还要隐蔽的老房子,它处于森林中心,我本来可以放心地让她住在那儿,那些潮湿阴冷的墙壁说不定很快就可替我摆脱这个负担,这实在违背我的良心。不过不同的无赖各有不同的坏处,我的狠心并不在于借刀杀人地把仇人除掉,即使是我恨之入骨的人。”
“只是,我实在不该向你隐瞒你有一个疯女人作邻居,我这样做就有如是用斗篷盖好一个孩子,然后又把他抱在了一颗散发毒气的树底下一样。那魔鬼的毒气侵害了周围的一切,而且永不退去。不过我会把桑菲尔德的门关闭,封住大门,在楼下的窗户钉上木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