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哭声惊动了西屋的贾南镇夫妇,贾南镇穿着内衣跑过来,兜头就问,“爹这是怎么啦?老糊涂了?我哥大老远来了,还没歇息,你就过来闹腾,人家还睡不睡了?真是一天三顿饱饭给撑的,没事找事。”
“兄弟,人老了,都这样,别这么说老叔,”甄永信劝道。
贾父见儿子过来,收起哭声,回到自己屋里。贾南镇就势上炕,甄永信拿过被子,给他盖到腿上,二人坐着说话。
“哥,你看兄弟现在,吃喝不愁,家有仆人侍候着,哪里还亏待过我爹啦?可我爹天生就是穷命,过不惯富日子,享不了福,成天和我闹腾着,非要我送他回老家不成,老家那边有什么呀?他也不想想。”
“老叔恐怕不光是想家吧。”甄永信想了想,打算委婉地劝劝贾南镇,“我听说,你平日做生意时,让老叔当媒人,给你当孙子?”
贾南镇红了脸,辩白道,“那有什么呀,演演戏罢了。”
“老叔哪里是会演戏的人?”
“有什么会不会的,社会就是一出戏,人人都是戏中人,你方唱罢我登场,有什么大不了的?”
现今是寄人篱下,不比往昔了,见贾南镇把话说得这般硬气,甄永信收了口,不再言语。二人闷坐了一会儿,贾南镇回屋休息了。
过了一夜,早晨起床,吃了早饭,贾南镇说要开门纳客,甄永信和琪友躲在贾父屋里喝茶。约摸九点钟光景,门童来禀报,说有几个客人上门买药来了。贾南镇吩咐一声,“请进。”自己身穿一身道袍,端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一会功夫,门童领来四个老者,年龄都在七十上下。进了屋,向贾南镇拱手作揖。贾南镇也不起身,只颔了颔头,示意客人坐下。接下来,便听贾南镇向客人宣讲他成仙得道的传奇人生。等他把参茸还阳丹的妙处讲完,待在贾父屋里的一个徒弟开门出去,禀报贾南镇说,“师傅的小孙子现在要过来给爷爷请安。”
贾南镇沉下脸来,说了声,“让他过来吧。”
那门徒得令,回身进了里屋,向贾父使了个眼色。贾父登时一脸怒气,颤颤悠悠地走出屋去,到贾南镇身前跪下,问了声安。
透过门缝,甄永信看见,贾父跪下时,两眼瞪得像斗牛眼。
贾南镇坐在那里,爱搭不理地喝斥一声,“下去吧。”
贾父吃力地爬起,一步三颤地回到里屋。客厅里的客人满眼慌惑,问,“刚才这位是……”
“是我小儿子的小儿子,我最小的孙子,今年才一百二十岁,冥顽不化,不听我的话,不能长期服用参茸还阳丹,才这么小小的年岁,看他老成什么样啦?”说完,一脸无奈,叹息摇头。客人听后,惊讶不已,纷纷问清了参茸还阳丹的价格,掏钱买了回去。
这一幕,惊得甄永信张口结舌,心想这贾南镇才离开自己几天,就如此老到,做出这等自己从没想过的大局。真是士过三日,要刮目相看。转念一想,觉得这种局,恐怕不是贾南镇的主意。毕竟,贾南镇心里孝心未泯,让他爹装扮他孙子,必定不是他的初衷,只有那辛丽兰,才会设计出这种局来。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发冷,觉得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好在三天后,小喜子从锦州回来,带来几个道徒。甄永信不等贾南镇过话儿,自己就找到小喜子,打听起世仁的消息。
小喜子大约二十上下,面色蜡黄,鼻梁旁边,长满了雀斑。见甄永信问他,转动几下眼珠子,存了戒心。直等贾南镇开了口,才如实把情况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