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落了一句嘲讽,愤怒得气血都要倒流。
这种时候,无良谷教养的素养显现出来了,十九岁的解惊雁在怒极之时没有气急败坏,相反,他冷静地回到第一眼瞧见那袭紫袍的所在的巷子,敛起气息,枯坐屋顶,守株待兔。
解惊雁坐如雕塑,在那屋顶守了一夜。
他算准了严朔既要进去,就要出来,出入通道定然仅此一条,这处定然是很要紧之地,否则严朔没必要大费周章的引开他。
撒网捕鹰——严朔,你休想跑掉。
少了小师弟的一票,贺嫣已经对以少数服从多数的投票方式进入青楼不抱希望。
干脆不再兜圈子,掉转方向往东,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去喝酒。”
宵禁之后,喝酒之处在哪里,杭澈立刻明白。
他没有阴下脸,反而有些黯然,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微微垂眸望着地面,那神态,在贺嫣眼里,竟然有些像封建社会的贤良妻子忍耐丈夫寻欢作乐时的神情。
在贺嫣以为杭澈一定会阻挠他时,杭澈缓缓地抬头,道:“好。”
他竟然会答应!
没有丝毫的阻挠就答应了?
这里面会不会有坑?
贺嫣简直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男女不论无差别吃飞醋的涿玉君吗?
果然是不一样的人啊。
他想起前世,他十八岁前,几次要去夜店,都被林昀尾随告状,搬出梁致远先生威胁他回家。即便成年后他进夜店,若是被林昀知道,林昀势必也要给他脸色看。林昀那种眼神,就像要把他押回家锁起来一样,有浓重的排斥和厌恶。
当时他恨的牙痒痒,现在想想,若是林昀还肯那样激烈地看看他,让他再死一次都愿意。
凌城,东坊,松竹阁。
从阁字就知道,松竹阁是座一等青楼。
一等青楼的配置豪华,楼高人多,歌舞艺书皆卖,既有女/娼又有男/倌。
阁分两进,外进供客人茶酒;里进,是做烟花生意的地方。
外进有一个唱台,台上有几位娘子弹琴唱歌,正中那位款款而唱的,身姿窈窕,歌喉清亮,很是引人注目。
他们来的晚,离唱台近的位置只剩两三空席,贺嫣掏钱要买座,杭澈不允,两人无声地拉锯了一阵,最后折中,落坐于中间的位置。
这个位置离唱台略远,周围都是大老爷们,难闻的酒气和糙味极大地破坏了贺嫣的兴致。
贺嫣重生以来,虽已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二十四年的童子身守身如玉,底线守得相当好,但一些精神上的享受,在他看来无伤大雅,比如喝喝花酒,听听小曲什么的,还是可以有的。
可是,这听曲儿,隔着老远的距离,实在影响效果,贺嫣不满意,转头对杭澈怒目而视。
这才发现,周遭的闹哄哄调笑的男人突然诡异地渐渐安静下来。
满面流油的、肥头大耳的、人模狗样的各色男人,都在偷偷摸摸地瞧——杭澈。
这松竹阁也做男倌生意,来客中不乏好男风之人,贺嫣顺着大家的目光瞧杭澈——才惊觉,杭澈居然没有收敛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