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月谣坐了一会儿,起身要谢恩,然而和曦一抬手,示意她安坐。
说话间高丰捧着一张托盘走了过来,那东西被一块黄绸盖着,月谣看不到是什么。
“陛下。”高丰跪下,将托盘奉上,月谣一抬手就可以掀开。
和曦道:“打开看看。”
月谣看了一眼和曦,目光落在托盘上,迟疑片刻将黄绸揭了开来,入目的是半尊纯黑色的铸件——兵符。
她目光倏地转利,豁然看向和曦:“……陛下?”
“朕的身边不留无用之士,更不空置有用之人。这半尊兵符,朕赐还与你,你当一如往昔,守护帝畿,守护大虞。”
月谣神色微变,起身跪下伏地一拜:“臣谢陛下隆恩,此后必为大虞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和曦笑起来,宛如徐徐清风拂人面:“朕可不想让云卿去什么刀山火海的,朕还指着你守护我大虞江山呢,做我华胥氏的大忠臣。”
她虽有大过,被收回了兵权,但还有更多的用处,所以放回兵权是迟早的事。只是这兵权不能轻易地给了,必须让她牢牢地记住——无论她想什么、做什么,天子都深深地注视着她;今日的荣耀、他日的灾祸,全在天子一念之间。
“其实……朕也有私心。”和曦望着月谣退下的背影,低吟自伤,高丰站得近,低低地垂下头去。
杀掉了她腹中胎儿,并不是什么为了朝政稳固,朝政岂会因为一个女子怀孕而不稳?其实想满足的不过就是他心底那不可告人的秘密罢了……
月谣来到文懿宫的时候,文薇正在小睡,她太累了,又要看护太子又要照顾姜妃,还要管理后宫,多感心力交瘁。
好在太子最近长高了不少,也规矩了不少。
月谣看见他的时候,正捧着一本书在一座葡萄架下读书,微微摇头晃脑的模样,倒有几分士子风范。
“臣拜见太子。”
太子一惊,嚯地放下书,有几分不易察觉地不自然,他的脸色拉了下来,不可自遏地微愠:“是你,你怎么来后宫?”又说,“是拜见母后么?母后午睡了,云大人还是过些日子再来吧。”说罢继续把书捧起来,稍稍动了动身子,不欲再搭理月谣,然而手指却微微颤抖,不能静下心来。
说到底,刚才不过是色厉内荏。
月谣道:“娘娘既然安睡,臣在外等候便是。”她虽然跪在地上,然而神情却没有多少谦卑,“殿下如此好学勤奋,想必娘娘内心很是宽慰。”
太子嚯地从凳子上跳下来,将书啪地丢回桌子上,恶狠狠地说:“我才不要那个女人心里宽慰!”说完气冲冲就跑了。
月谣等他跑出了视线,才拍拍土站起来,走过去拿起书,却发现下面压着一小本志怪小说,若不把上面的书拿起来,根本发现不了。
她眉头一簇,将书丢下,“孺子不可教!”
云玉捧着一碟葡萄碎步跑过来,没
见着太子却见月谣在,一愣,似乎忘了行礼。
月谣回过头去,四目相对之际,朝着太子跑掉的方向摇摇一指,“殿下朝那儿去了。”
“是。”云玉浅浅行了一礼,转身也快步跑了。
月谣望着她的背影许久,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