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二爷来了。”
候立在门旁竹帘外的丫头往里面通传了一声,随后就高高打起了帘子。
贾琏微一低头进去后就见正对面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福寿纹墨绿长衫的中年男人。
这人和贾琏一样长了一双桃花眼,眼底虽浮肿泛青一副纵欲过度之相,但撇开这些细看就不难看出,这人年轻时候也是一个玉树临风的俊俏公子。
而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贾赦,字恩侯的贾大老爷了。
“给父亲请安。”贾琏垂手打千,满面笑痕。
一声父亲把正佯装逗蛐蛐的贾赦喊的心里泛酸躁意上涌,“你竟也知道我是你父亲,难得!”
贾琏直起腰笑道:“若是连自己的生身之父都不知道我还是个人吗。”
贾赦乜斜着眼瞅贾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也没再刻薄。
王熙凤忙上前道:“给父亲请安。”
似王熙凤这般伶俐乖觉,惯会察言观色的人,贾琏一改了称谓她也痛快的改了,即便她心里再不屑贾赦,嘴上她都是甜言蜜语的。
“来人啊,把这妒妇给我打出去,我不要这个险些害死我儿的小娼妇站脏了我的地方。”贾赦冷冷一喝,王熙凤“刷”的一下就白了脸,身子一软就跪下了。
纵是她在贾母王夫人跟前再是百伶百俐,到了这时候也怕的一句话不敢回。
贾琏没看王熙凤,笑着上前从丫头手里捧起茶碗递给贾赦,“父亲且饶她这一回吧,她也不是故意的,往后您且瞧着,我定然治的她服服帖帖的,哪怕父亲不看我也看她给我生了大姐儿的份上。”
“糊涂油蒙了心的东西。”贾赦接过茶碗啜了一口乜斜眼瞅着贾琏道:“快滚吧,还等着我赐你饭不成。”
“父亲不知,我从阎王殿里逛了一圈回来想明白了许多事儿,那边再好我终归是这边的人,我待那边尽再大的心力到了也都是宝玉的。父亲纵然打我骂我,到了也是我给您摔盆哭丧,父亲的东西也都是我的。”
贾赦一口茶喷了出来,要笑不笑,要恼不恼的骂道:“贼囚根子狗娘操的,竟敢咒你老子,贪图你老子的东西,你老子还没死呢!”
贾琏笑道:“父亲怎么骂起自己来了?”
说完拉着王熙凤就往外疾走。
贾赦一想一愣,顿时气的脱下鞋就狠狠扔了出去,痛骂道:“王八羔子!”
“大火!”炒菜的厨娘喝了一声。
蹲在木柴边上的丑丫头连忙塞了一根木头进火塘。
紧接着旁边一个正揉面的厨娘就骂道:“下作黄子死娼妇,火都快灭了也不知道添!”
丑丫头不敢辩驳,忙跑过去拨火添柴,却不小心把灰烬弄到了厨娘的裤腿上。
“我操\你娘的!”厨娘一脚把丑丫头踢个倒翻,一头撞在灶台上,半边脸都擦肿了。
她本就生了一脸的脓疮烂痘,皮子又黑黄,如此又见了血皮,就更丑了。
厨房里的人见状不知可怜她却都哄笑起来。
丑丫头蜷缩在地上,不哭不闹,像个死人。
“你们欺负她一个娘不疼爹不要的做什么,也不嫌可怜。”一个正在切菜的白胖厨娘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