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邓锦成也太横了……”
“也是朱家做事不地道,我们这大椿坊十多年都没有过这背信退亲的事。”
红珠听了几句,估摸着她的打算还是有些把握的,心里安定了些。
若说她觉得这大周朝跟现代什么不同,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乡邻间的关系,所谓远亲不如近邻,这儿可不是现代那互不搭理的时候,而是一个坊里谁家生出些什么事,第二日一说起来个个都晓得的。也因此,到底有些守望相助的意思。
一想也知,今天能让邓锦成堵门闹起来,有这人看着粗莽,有财有势不好惹的缘故,也有因着这事朱家自个多少有些理亏,这些乡邻才没有上前助言一二。
但眼下红珠也顾不上朱家理亏不理亏了,只想着先去了这祸事再说。她径直上前往那素日里最热心的章老头前一站,急道:“章爷爷,您老在这儿就好了,那邓锦成要打了我奶奶、大伯,还要抢了我姐姐去,您德高望重,替我们说句公道话吧。”
她使力抓了那章老头手臂,说着眼睛都发红起来,情真意切的,就是过路人听了也被吓住了。
章老头先是一愣,听完她的话却是惊讶反问,“他还要抢了人去?”
红珠眼珠一转,就添了几许悲声,故意往大里说:“爷爷,我刚才从后头出来,好几个人往后门去呢,看着怕是去抢人!倒吓住了我。爷爷,如今邓家这不是结亲是结仇啊!实话跟您说吧,说我大伯无故退亲实在是屈了他的,我们家不是那等人!这城南住了几十年了,您也晓得的,向来是老实人家。”
章老头道:“那怎么要退亲?”
红珠便说:“我听闻那邓家哥哥是生了重病,那也不是一两日了,先前邓家还想瞒着,是有人好心告知了我大伯娘。我大伯娘妇道人家,一听自然是吓住了,也不敢做什么,便请了媒婆去问一声……”
她说着留下几滴泪来,越发显得可怜了,道:“爷爷你想,都要做亲的人了,听闻生病了使人上门去问一声总是能够的吧?哪知道就这么着一回头就惹来了这么个煞神……爷爷您看,先前我大伯听说他生病也没说退亲,心里想着还是等他养好的。可眼下人家蛮人都打上门来了,这亲哪儿还能结?要说我们不守信义,也不过一心为着我那大姐姐罢了。我们这等人家,是万万招惹不起这样的煞神的。可要是不答应,他就要抢了我姐姐去,这是什么道理!”
她这一通话混淆时序,先把道理给占住了先。朱家是要退亲不错,但不是因为邓家子病重,而是因为邓家有邓锦成!这么着,就不是朱家不顾信义了。
果然红珠一番话一说,周围几个听清了的乡邻都有些认同了。此时那杂货铺里又生了变故,原是那邓锦成又摔了一箩筐白菜,正大喝什么。
终究有那热心的老交情信了红珠的话,看着邓锦成耍横便越发气愤了。
“这邓家也太嚣张了,自家儿子生了病,还不让人上门去看看么?”这是忘了上门去看的是张媒婆……
“朱家也没说退亲,这邓家就打上门来要抢人了,这样的亲家,就是那邓家子不生病,也不能让女儿嫁过去啊!”
“可不能让城东的人跑到我们大椿坊来撒野!”
红珠在一旁又言辞切切说了几句,最后惹得群情汹涌,乡邻们都挺身而出帮起朱家说话来了。里头邓锦成原本已经气焰嚣张压住了朱老太太等人,朱桂达眼看道理说不通了,手里还抄起了棍子,就想着拼命了,结果外头人声鼎沸,居然骂起了邓锦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