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跪在榻上的人,身姿颀长,穿藏蓝底烟波纹官袍,颈间戴一串黑檀木珠,唇红齿白,高鼻狭眸,犹如工笔描摹的美少年。
顾崇山低垂眉眼,“这力道,娘娘可还满意?”
“你服侍本宫多年,本宫岂有不满意之理。南宝衣已经进城?”
“是,如今暂居南侍郎府。”
顾崇山的指腹,顺着她的腰肢游走。
“杀了本宫的欣儿,她竟然还敢出现在盛京……”
姜贵妃唇角噙起冷笑,“上元节,她定然要参加宫宴。顾崇山,本宫要她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过于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男人瞳孔里的幽深情绪。
顾崇山弯起红唇,温柔称是。
姜贵妃慵懒地翻过身。
她勾住顾崇山的脖颈,媚眼如丝,嗓音温软:“自打从锦官城回来,本宫的九千岁就像是变了个人……顾崇山,你多久没伺候本宫了?”
顾崇山始终垂着眼帘。
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南宝衣的音容笑貌。
他薄唇轻启:“迷夏没有伺候好娘娘吗?奴才所有伺候娘娘的手段,都已经教给他了。”
姜贵妃很敏锐:“你在拒绝本宫?”
“奴才不敢——”
“说谎!”
姜贵妃抬手,恶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顾崇山起身下榻,面无表情地跪在脚踏边。
“死阉奴,没根儿的狗东西!本宫可以把你提携成西厂督主,也可以把你送回冷宫!你不过是本宫座下的一条狗!顾崇山,伺候本宫,是你的荣幸!”
她用脚尖儿,羞辱般挑起顾崇山的下颌。
她沉声命令:“吻本宫。”
顾崇山眉眼如山。
良久,他捧住姜贵妃的脚。
他吻向她的脚背,顺着她的小腿一路吻上去。
姜贵妃就势躺在榻上,一手勾住他的脖颈,红唇满足地凑向他的脖颈和耳廓,“这才是听话的好狗……”
一个时辰后。
宫女挑开毡子。
顾崇山踏出殿槛。
双手已经仔细清洗过。
他立在廊下,一边用干净的白手帕擦拭指尖,一边漠然看着宫城。
又落雪了……
细雪伶仃,从天际的云幕里簌簌飘落,将视野里的一切化作纯白。
天地,白茫茫的干净。
他擦拭指尖的力道逐渐加重。
眼尾渐渐泛出腥红。
他扔掉白手帕。
白玉雕花扶栏上,积着薄薄的一层细雪。
他伸手触碰细雪。
触及到冰凉,他指尖轻颤,又慢慢收回手。
有些东西,已是遥不可及。
跟在后面的小太监,满脸心疼:“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