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儿将那瓶子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是不识，“夜师叔当年发过誓，要救一万人...”

  “救一万人，为什么？”

  她放下瓶子，忽然压低声音，“有一次他妻子忌日，他又在那里拉二胡，偏巧那天我就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就过去把他二胡抢了，然后拉他喝酒。

  结果他喝醉了，发酒疯，说菩萨曾答应他，只要他救够一万个人，就放他妻子重生。”

  石枫摇摇头，“胡扯！夜公子是神医，岂会相信这等鬼话。”

  “嗨！酒鬼喝高了，什么不说呀。

  后来夜师叔又在那发呆呢喃，说什么每当傍晚，夕阳如血时，他妻子就喜欢坐在树下，随手摘一片树叶，吹奏叶笛。

  又夸他妻子叶笛吹得如何如何好，连鸟儿听了，都落在树上。”

  说到这里，云儿撇撇嘴巴，“鸟儿的窝就在树上，人家只是回家而已，哪是留恋你的笛声呀，说不定小鸟还嫌你吵呢！”

  石枫开头也含笑听着，但听到最后，忽然感同身受，夜无疾本来和妻子琴瑟和好，神仙眷侣，忽地生死相隔，逝者茫茫于幽冥，而生者尚在这滚滚红尘里挣扎...

  他不由想起被扣在冰岚谷的秦冰，猛地神识府一阵剧痛，“啊”地一声大叫，抱住脑袋。

  云儿吓了一跳，“怎么了，石大哥？”

  石枫摆了摆手，他这次颇有经验，当即努力将秦冰的身影屏去，脑海里什么也不想，那疼痛果然慢慢就消失了。

  石枫吐了口气，“没事了，没事了。”

  “难道剧毒发作？”云儿眨着大眼睛。

  “嗯！孙大神医，这毒你能不能解？”

  “解什么毒！”云儿咬牙切齿，“本姑娘说了，以后专一修炼神通，再也不学什么破医术了。”

  石枫叹了口气，“看来我找错人了。”

  “什么话！你不会以为葫芦门只有夜师叔一个人懂医术吧，你等着。水桶，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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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哎！”外面一个丫头应声走了进来，她十五六岁，容貌倒也端庄，原名“水莲”，只因身材敦实，胸腰臀三者一致，云儿便给她改了名字叫“水桶”。

  “水桶，你去神农堂，跟那些老家伙说，晚上别闭关了，本姑娘有事麻烦他们。”

  “是，小姐。”

  傍晚时分，夕阳如血。不过没有大树，也没有没有叶笛。

  孙大小姐一叶莲花，腾空而起，来到悬空山最东边一处大院。

  这是神农堂，乃葫芦门研习医术的高深场所，能入此堂的起码都是五品丹道大师。

  七八位皓首长须大师正在院中说着话，见云儿落在门口，纷纷起身施礼，“大小姐好，大小姐好。”

  云儿笑了笑，“各位老家...老神医，辛苦了，辛苦了，本姑娘有一事相求...”

  次日天亮，石枫正在屋中打坐，云儿推门进来。

  “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石大哥，你要听哪个？”

  石枫翻身从床上跳下来，“先听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