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上有韬略不凡的姐姐,旁还有八面玲珑的堂姐妹,最多也就是个权力尚可的小姐,可宁阡越是谁,那可是铁板钉钉的宁氏下一任掌家。
他没想到和羲竟会如此执念于宁阡越。
和琴歇在院中,兀自叹着气,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少年清亮的声音,“嘿,小舅舅。”
和琴被吓了一跳,身后的少年刚刚揭下来一张皱巴巴的皮质面具,冲他微微扬眉,“小舅舅叹什么气呢?”
和琴皱眉看他揭下来那面具,“你又做什么去了?”
“看铺面去了。”和羲伸出一指搔了搔头,挨到和琴身边坐下,“你去帝都之后我跟着商队走了趟西椟,新找了几家虫草的货源。”
“你一个人大老远跑去西椟?姐姐是怎么管你的?”
“放松点,小舅舅,又不是头一次了,我和娘说过。再说我都带着这张寒碜面具呢,不会有事的。”
“我现在都不知道几年前姐姐将家里的生意都交给你,究竟算不算是件好事。”和琴偏过脸看他,看着看着又叹气。“不过家里什么时候开始做虫草生意了?”
“没多久,你也知道,小舅舅,青都的『药』材全都被宁氏包揽了,我只得往远了去寻些她们手还没伸到的特产,趁着她们还没上手前先分上一杯羹。”
“羲儿你从小就是个厉害的,带乌金泥去帝都的主意也是你想出来的。”和琴『摸』『摸』他的头发,替他顺了顺落在额间的几缕碎发。
少年今年一十有六,墨『色』青丝一泻如瀑,脸上稚气未消,然而明眸如星,眉梢眼角难掩英气,已能初窥风华。
只是在青都,女人都更偏爱温润如玉的男子,也可能是被选为君童的男子大多才气不凡气质温文,久而久之,形成了如此的审美。虽说选君童时十三四岁的男孩尚未长成型,但是气质使然,这些八氏的小姐阅人无数,一眼便知。
再看面前这双时不时会泛过黠意的大眼,实在难以和温文二字联系上,和羲的『性』子一向跳脱,更别提这些年跟着商队走南闯北,君童就算会负责处理生意,也是在青都境内,哪有跟着跑商队的道理,和羲和那些公子哥呆在一起,简直就像是混进了孔雀堆里的豹子。
“过阵子,就要开始选君童了。”
“我知道,等铺面选好,剩下的事我会交还给娘。”
“我不是想说这个,你该明白,羲儿,宁唐陆夏,江程白郁,为什么要把宁氏摆在首位,难道是为了合辙押韵吗?而宁阡越,她是宁氏下一任掌家。”
和羲安安静静坐着,好半晌才小小声道,“我知道。”
“羲儿,你该知道,被谁选上,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何况不管是被谁选上,对我们来说都已是造化。你见过有哪个男孩在选君童前只盯着一人不放的?若她不选你,那你岂不是…永远都当不成君童了。”
和羲微微偏过了头,“可是小舅舅,你不明白,对我来说,当不当君童并不重要。只因为是宁阡越的君童,这两个字对我来说,才有意义。”他说完话,眼神都黯淡了下去,抱起了膝盖,和琴知道他也不像看上去那么通透,宁氏选君童在八氏中素来都是偏少的,长房小姐通常也就是五个,和羲想必也在自知希望渺茫几乎无望和非她不可的炙热渴求中煎熬着。
“羲儿…”和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也许等到了那天和羲会想开,也许被别的人选上了,他也能渐渐淡忘掉宁阡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