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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球都不打了,我做出的牺牲足够大,你们怎么就不能用心点,好好想个办法?
“殿下,为今之计,不如降了?”张颢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嘭!”杨渥踢翻了一张胡床,不料用力过猛,脚都受伤了。
徐温赶忙上前,将杨渥搀扶着坐下,温言劝道:“大王,张都头是个浑人,尽出馊主意,何必与他置气呢?”
“若非看在伱最近行事恭谨的份上,今天就叫你人头落地。”杨渥狠狠地看了一眼张颢,怒道:“马殷什么下场还不知道,刘隐却是什么都没捞到。你让我降,淮南、宣歙二镇白白送给邵贼,能得到什么?我一年要花几千万钱,就邵贼打发的那仨瓜俩枣,够我花吗?你是要让我穷死啊!”
张颢讷讷不敢言,但磕头请罪。
“滚出去!”杨渥不想再看到张颢,挥了挥手,道。
张颢如蒙大赦,满头大汗地出了吴王府,走到门口,见守门军士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心中恼怒,但不好发作,直接往家中走去。
这些军士都是杨氏远亲,经常跟着杨渥一起打球、行猎。杨渥玩腻的女人也会扔给他们,故素来瞧不起他们这些外将,只顾着巴结吴王——一旦伺候好了,让吴王高兴,很容易就能外放当官,这是有先例的,还不少。
“哼哼,奢靡无度,死到临头却不自知。一年花几千万钱,够养三千军士了。摊上这么个喜怒无常偏又蠢笨如猪的主君,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张颢仰天长叹,神色悲凉。
人并非天生就是反骨崽。
张颢与徐温能被杨行密托孤,担任亲军首领,当然是有忠心的,而且还是忠诚度比较高的那种。
但杨渥真的不是什么明主啊。
喜怒无常,动辄杀人,谁敢劝谏,当头就是一刀。离他越近的人越倒霉,越容易死。离得远的还好——其实也好不到哪去,老臣都杀了好几个了,吕师周这种心腹也被逼得抛家舍业逃走,可见一斑。
如今老臣冷眼旁观,离心离德。他们这些近臣也心惊胆战,因为杨渥整天把杀人挂在嘴上,所有人都害怕有今天没明天的,这日子咋过?
若非先吴王的遗泽仍在,这会淮南就已经崩了。
张颢回到府上之后,长吁短叹,连晚饭都没吃几口。
入夜之后,徐温悄悄上门。张颢忙将他引入内室,并严禁任何人靠近。
“今日杨渥有些怀疑你我了。”徐温第一句话就让张颢惊得无以复加。
“怎会如此?我们最近不都顺着他吗?”张颢问道。
“他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之间就质问我,最近不再劝谏,并事事顺着他,是不是要造反?”徐温叹了口气,说道。
“这……”张颢无语。
劝谏要杀,不劝谏改讨好了,又担心你背叛,这狗东西咋这么难伺候?
“其实杨渥并非今天才有这个想法。”徐温说道:“可能有人暗中进了谗言,让杨渥警觉了。”
张颢脸色阴晴不定。
良久之后,他问道:“现在动手,有把握吗?”
他与徐温分掌亲军,要动手自然要一起动手,单靠一方擅自行动,那是无法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