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又一次的碰壁让她失去了原本的锐气,人心的肮脏嫌恶又让她觉得这世界是那么的恶心。
一年前。
那个男人冷漠的话语仿佛又出现在了脑海里:“离开这个家,你能做什么?没有我,你能够上最好的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还有学你那什么一点意义都没有的音乐吗?”
“你会连你妈都照顾不了!”
如今,仿佛他的话应验了。
自己真的什么都不行。
孔荆轲其实一直都在强撑着,一直努力的不让自己崩溃,除了想要照顾医院的母亲之外,更多的是为了证明给那个男人看,自己没有他,一样可以把母亲照顾好。
孔荆轲一直都很骄傲,只是她现在发现,好像她的骄傲好像毫无意义,也帮不了自己任何的忙,那人说的对,自己就是一个温室里的花朵。
离开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一无是处。
孔荆轲突然仰头对着夜空呵呵呵,痴笑起来,老天也仿佛为了回应她一样,轰隆一声,天空骤亮,紧接着豆大的雨降落了下来。
如瀑布一样。
孔荆轲恍若未觉。
……
马路的另一端,有一辆黑色的大众,缓缓的开着,车身很长,车尾的标志下面有英语标志phaeton。
车里面有三个人。
司机一个。
副驾驶一个。
车后座一个。
坐在后座的是一个看不出年纪的男人,说他五十无错,说他四十亦可,翘着腿,手上是劳力士,面容冷酷坚毅,线条如刀,正看着马路对面,在暴雨中漫无目的行走的孔荆轲。
“老板,要不把小姐接上车吧,这么大的雨,一会再淋出病来。”副驾驶的是一个平头男人,三十左右,有些不忍心,回头对后座的中年男人劝道。
“不管她。”
中年人没有一丝波动的说道:“她自己选的路,怪不得谁,有本事走,她就有本事靠自己活下去。”
“可是……”平头男人还欲再说。
“没什么可是的,死了就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够硬。”
中年男人打断了平头男人的话,然后闭上眼睛,不再看向在大雨中的孔荆轲,说道:“去医院。”
……
十五分钟后。
这辆稳重大气的黑色大众到了医院,刚停下来,副驾驶的平头便拿出了一把伞,来到了后座,把车门打开,把伞撑在了上面。
如果仔细看的话,会看到平头男人手背骨节处,密密麻麻的老茧,几乎与骨节持平。
司机没下车。
中年人下车之后,走向了神经科住院楼层,平头男人紧随其后,面色沉稳,体魄内敛,跟随的距离不近也不远,刚好一步之遥。
病房里。
孔母躺在病床上,没有睡,虽然因为脑出血压迫了语言中枢,言语不能清楚,可是她的神志是清醒的,这一年来,孔荆轲的牵强,消瘦。
她都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