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慢慢蹙紧，然而面上不做声色。

  “沙耶有一事，斗胆想问……”沙耶的声音平静得不见一丝波浪，“为臣的虽然不该问这样的问题，但若得不到星夜靡大人的回答，臣实在无法安心下来。”

  “直说无妨。”星夜靡淡淡地道，蓝色的眸子却转而观察达龙的神色。

  达龙静静地立在帐帘旁，见星夜靡望向自己，便缓缓地垂了眼，并不做声。星夜靡知道，达龙这个人不喜欢卷入是非，但今天的事他既然跟沙耶早已达成了默契，说明也是他非常关心的问题了。

  星夜靡淡淡一笑，并不为难达龙，视线又转回沙耶的身上。

  沙耶抬起头来，直视星夜靡的眼睛：“星夜靡大人，您打算要如何处置那一名中原女奴？”

  冰蓝色的瞳子缩了缩，星夜靡望着沙耶的面上，并没有任何变化，然而空气之中，似乎某处突然有一种冷冽的感觉，突然地膨胀了开来，似乎已凝结出寒凉的冰屑，只要再轻微一触，便会如雪般纷纷洒落。

  “沙耶，以前左夫人的事尚且不论……如今，你竟连我身边的女奴都要管起来了么？”低沉的声音带着沉重的压力，悄无声息地落到了沙耶的心上。

  沙耶面上凝重，语气却并不见一丝动摇的痕迹：“臣知道这是您的掖庭之事，但……古往今来，草原之上的帝王之业，无一不与子嗣、婚配紧紧相连。如今……您举旗在此，直至王座之上的昆莫大人，必然需要周围各国的支持，才能安心打这一场战事。臣以为，和亲乃是笼络乌孙四周大国的一个很好的办法，而您至今尚未婚配，又并无子嗣的事实，会成为您有力的筹码。”

  “所以……沙耶斗胆问星夜靡大人，您真的打算要在这样兵荒马乱之际，让那一名中原女奴，诞下您的第一位子嗣吗？”虽然面对着星夜靡警告的目光，沙耶的面上并没有一丝畏惧之色，“即使那样，可能会令准备要将公主加入乌孙的诸国，变得犹豫不决？”

  这一句话说完，军总账内，便陡然变作一阵死寂。

  星夜靡有如一座冰冷的雕像，不发一言，眼中带着莫测的意味，静默地打量着沙耶。站在一旁的达龙有一点为沙耶担心，然而这不是他该说话的场合，所以只能站在旁边，并不能插上一言。

  倏然，那俊美的唇边弯起了一个诱人的弧度：“我怎么可能，让区区一个女奴，玷污我的血统？况且她才从马上摔下来，连军医都不能定言，那胎儿是不是还保得住。沙耶，你这担心来的实在太多余，都快要不像那个洞悉一切，聪明绝顶的你了。”

  听到这一句话，沙耶和达龙都同时下意识地舒了一口气，银发的美男子垂下了眼帘，面上慢慢地亮起了和气的笑容：“有星夜靡大人这一句话，臣……就放心了。”

  达龙在帐帘旁立时跪了下来：“星夜靡大人，臣这也是不得已。心中的困惑若不能解，便不能一如既往地随着大人在阵前冲锋陷阵，心无旁骛地往前冲杀……望星夜靡大人恕罪。”

  星夜靡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扶起地上的沙耶，拍一拍他的肩膀，随即走向帐篷的门口。

  “你们二人是我的左右臂膀，一切都是为着我而考虑，我怎么会怪你们？只是……”他在达龙的面前站定了，将他扶了起来，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膀，“这些天来连日赶路，又不做停留地直接冲入敌阵，将士们肯定很累了，你就再辛苦一点，好好慰劳他们……该发的赏银要发，阵亡者的家属，也要好生安抚。拜托了。”

  达龙望着眼前那一双透着坚毅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