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没出息!你能不能给你父母争口气!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学生,为什么非要看上蝶纤!”文勇用更高亢的声音吼叫着,把烟头扔到地上,狠命的把蝇头大的光团踩灭,随即一拍桌子。
“我就是喜欢蝶纤!谁也别想拦住我!”楠一顶撞道。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敢缠着蝶纤,你就别想在厂里混下去了!她婶子已经找过厂长了,告你耍流氓!”文勇羞愤的道。
“楠一!天底下的女人不多的是!你为什么非要看上那个无父无母的蝶纤呢!”玉玲苦劝道。
楠一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任由内心的凄苦渐变靡散,无可奈何的道:“为什么你们都反对我和蝶纤的来往!我们到底犯了什么错!”说毕,抬起头,一双明晃晃的清眸里分明涌出清澈的泪。
玉玲和文勇一时语塞,眸光中涌现羞赧和自责,相对无言,唯有暗中叹息。
楠一打量着父母的异样神情,心里不由得迷惘。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楠一起身问道,来至方桌前,逼问道:“为什么梦寒对我有那么大的成见?我和她无冤无仇!”说到这里,蓦然想起什么,稍微沉思片刻,试探着问道:“梦寒曾经告诉我,她去厂里的人事部门查过我的档案!莫非,她和你们有过恩怨?”
“住口!”文勇叱咤道,愤然起身,心急火燎的冲到了里屋,随手一甩屋门,发出一声“砰然”响动。
“妈!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楠一逼问道,眼瞅着母亲神色愈发黯然,眉头紧蹙,眼眸中涌出无奈和悲愤。
“哪有什么问题?因缘之事莫要强求!”玉玲应付道,随即也走进了里屋。
空寂的堂屋里,楠一颓然的坐倒在木椅上,耷拉着脑袋,心里凝结千仇万恨。
那晚,他独自在卧室里喝着闷酒,任由半掩的木窗外过往的凉风拂尽热泪。
在酒的麻痹之下,他的心里生出了很多不理智甚至蛮凶的念头。
比如:他要赶回马良镇,设法把蝶纤救出来,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
待到翌日清晨,他从馄饨之中醒过来后,回想昨夜的种种念头,却又无可奈何。他的父母是绝不会任由他肆意胡闹的!因为,他们肯定有什么把柄落在梦寒的手里!所以,现在当务之急需要做的,就是尽快搞清楚梦寒是不是和王家有什么恩怨!
他仰躺在床上,枕着双手,反复思索着往事。他记得,在他十几岁的时候,一天,他趁着父母外出,便独自在家里翻箱倒柜的寻觅零钱。因为,他渴慕得到一副兵乓球拍子。
在父母卧室的橱柜里,他无意中翻到了一本旧的发黄的日记本。
他好奇的打开日记本,发觉那是父亲当年记载的。
建国后,父亲在一所中学里教书。其实,父亲并没有受过任何的师范培训,不过靠着自学,认识几个字而已。可在文盲普遍的小镇上,父亲已经算是有学问的人了!所以,他靠着肚子里的那点儿墨水,在刚成立的镇中学里谋求到了教书的职位。
在那本泛黄的老日记里,楠一的父亲详细的记载了那段日子里的琐事。
那时节,楠一寻觅零用钱的心情急切,所以也顾不上仔细的翻阅,大略的看了几页,便把日记本放回了远处。
可是,他也没有寻觅到零钱,也只好偃旗息鼓的打消了偷着买一副兵乓球拍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