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用个便饭,再看不迟。”
程星河摸了摸肚子:“是这么回事,走。”
说着,就把我给拖进去了。
残阳似血,西边的天被染的一片血红,影影绰绰的树影子,也一片一片拉的老长,这一大片“凤尾”,现在看来,格外阴森。
田家吃饭是在一个大厅,大厅灯火通明,田家的小辈都来了,人不少,可做的整整齐齐,庄严肃穆,寂然无声。
老田头天天研究长生之道退居二线,这个田龙成看着病恹恹的,治家极严。
程星河低声说道:“知道的是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阅兵呢。”
这地方掉跟针都能听见,那些田家人听见了,都侧目看他,他大大咧咧看回去,浑然不惧——到底是南派小先生,挺有排面。
管事儿的请我们坐了上座,开了餐,白藿香扫了一眼:“田家还真挺讲究。”
哑巴兰接口:“是啊,花炊嫩白玉鸭,滚炙八方鸡,吊高汤黑山牛,珍珠九里香米饭……我们家过年,也就这个规格了。”
管事儿的大喜:“不愧是南派的高足,真是瑶琴遇知音!”
哑巴兰难得露露脸,挺高兴,程星河就更别提了——造就完了,碗筷勺子叮咣响,本来是正常动静,不过这地方太安静了,所以他这一动,竟然特别刺耳。
我和苏寻俩乡野村夫没吃过没见过,为了怕露怯就都没开口评论,不过按着礼貌,怎么也得等等主家先动筷子,我就偷偷在桌子底下蹬了程星河几下,病歪歪的田龙成一笑,点了点头,管家连忙说道:“开餐!”
果然,这一声令下,那些田家的大耳朵后辈才开始动筷子,动作又小又文雅,训练有素。
东西确实好吃,不过,这种环境,珍馐美味,也跟军训的时候吃食堂似得。
这田家敢惹厌胜,敢偷齐家,肯定有他的道理。
不过——我四下看了一遍,觉得有些不对,回头问管事儿的:“你们家没有其他女人?”
这餐厅里阳盛阴衰,齐刷刷全是男的。
管事儿的连忙说道:“是啊,没这个缘分。”
大小凤凰地出凤女,竟然没生出女儿来,真是有点浪费了。
我看了田龙成一眼——他正在用勺子慢慢啜饮一碗白粥——一望他的气,我就微微皱了皱眉头。
酒足饭饱,果然,收拾东西的,也是大耳朵男人。
结果饭吃了一半,前头忽然来了个人,急得出了一头的汗,可见到了管事儿的,也只是压低了声音,靠过去咬了咬耳朵。
我看出来了——田龙成的印堂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黑线。
这是飞来横祸的意思。
程星河也看出来了,眼睛一亮:“这田家怕是摊上事儿了,还得找咱们。”
哑巴兰是个杠头:“我看未必。”
“赌一瓶燃犀油,三……”
果然,管事儿的听见了,也皱起了眉头,但还是训练有素的转过身,对着田龙成耳语了几句,程星河一乐:“二……”
田龙成脸色一变,看向了我们。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