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首先和其次就不会遭难了。<o:p></o:p>
“长东哥,快过来!”文景突然急切地喊了一声。列车将到一个小站,文景身边的两位妇女要下车了。<o:p></o:p>
“文景你快看看你的包袱,看件数对不对。”吴长东指着行李架说。<o:p></o:p>
一切都没出什么差错。直到把那两位妇女送下车去,吴长东才返来坐到文景的身边。但是为了让文景和睡在座儿上的海容宽松一些,吴长东也是半靠半蹲地‘坐’着,只占了半个人的座位。<o:p></o:p>
两个人客客气气地谦让了半天,越让越是生分。到后来就干脆依了吴长东。距离近了,两人倒别别扭扭的,反而想不出该拉的话题。关于长红不能拉,关于赵春怀不想拉;还是文景想起一个包袱里尽是她给矿工们手工做的布袜子,就让吴长东取下那个包袱来,验一验货。吴长东一边点货一边喝彩,说手工做得更结实了。一共是十六双,他当即就付了款。<o:p></o:p>
“我希望这活儿能长期做下去。”文景说。<o:p></o:p>
“可是”吴长东的话还没说完,座上的海容醒了。她一睁眼发现自己不在母亲怀里,而睡在一个特别生疏的地方,小嘴儿一咧就哭出了声。文景一惊忙往起站。这一惊动把怀中的海纳也弄醒了。于是,两个娃娃哭成了二重唱。<o:p></o:p>
“该把尿了。”文景说。她让吴长东替她看住座上滚动的海容,忙去卫生间把完了海纳;再返来把了海容。然后又央求吴长东从行李架上找来娃儿们用的小水瓶,说该补补水了。两个孩子各自抱了带奶嘴儿的小水瓶,这才又安静下来。<o:p></o:p>
“我行。她们一般是不闹的。乖得很。但凡娃儿哭闹,总有原因。”文景又接上刚才的话题道,“长东哥,您千万别把这活儿给了别人。三个娃娃,我手头紧!”文景用央求的目光望着吴长东。占活计的心思太热切,文景两腮的潮红直涌到眼眶里去。“我自己能挣钱,在他面前底气就壮些”一着急透漏了她与赵春怀关系的不协调,文景忙把话打住了。为了不让吴长东发现她眼眶中已蓄满了泪水,文景低了头又逗弄起孩子了。<o:p></o:p>
“你收养慧慧的孩子,征得春怀的同意了么?”吴长东问。<o:p></o:p>
“没。”文景头也没抬说。这句话正问到她的心病上。其实,文景一直担心赵春怀不接纳这孩子。可是,她总是与父母避这个话题。在收养海纳前,如果这难题缠绕了全部心神,她就下不了收养的决心了。收养之后,一想到春怀也许会因此而与她闹别扭,小海纳就成了她的累赘。如今,再过两站,省城西站就要到了。难题是必须面对了。潜藏在心底的愁怅即刻就涌上了眉梢、额头,遍布整个脸盘和全身了。先前那鲜活的表情、全身心的母爱突然僵住了。木呆呆地望着喝水的海纳,再也说不出话来。<o:p></o:p>
“成人的不自在,自在的不成人。”吴长东也用家乡谚语鼓励她。人,一旦明白忧愁也是种责任状态,忧愁就会减轻一些。<o:p></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