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可是她的脚步,却不知不觉中变得沉重了许多。
原本浅浅的脚印,此时已经变成了半寸深。仿佛每走一步,她都要花很大的力气,不复原先的轻盈。
而且跨度,也有一定程度的缩水。
不过白河也有注意到,圣后路线并不是直线,而是忽东忽西,看似四处瞎逛,但仔细一看,却又好像在沿着某些玄奥的轨迹前进,让人不明觉厉。
原本以为,圣后一现身在大草原,就马上会引来一百几十万突厥大军围攻,或者一百几十个金丹、元婴甚至合体级别的巫师追杀之类的,谁知一个没有。
骑兵和巫师并非没有出现过,但很诡异的是,好几次擦肩而过,他们都对自己二人视而不见,就好像瞎了一般。
这情况让白河很是宽心,也忍不住开始偷着乐:看来,圣后不但擅长带节奏,还很很擅长偷家啊,哈哈哈……
……
这时的突厥,很乱。
作为一个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突厥可以说是全民皆兵,只要汗王圣旨一到,无论精壮汉子抑或老弱妇孺,皆可上马出战。
如今突厥主动出击,与整个世界为敌,于是草原上,就到处可见调兵遣将的痕迹。
圣后带着白河走在草原上,却仿佛置身两个世界,很安逸,就仿佛……
真的跟游玩散心一样。
日出日落,又走了不知多远,圣后忽然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远方——在那里,有一股似曾相识的威压出现。
“过去看看?”白河提议道。
“不必。”圣后摇了摇头。
她一直握着白河的手未曾放开过的玉手忽然微微一紧,顿时,白河的神识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就如同上帝视角一般,神识跨过高山、越过树林,足足飞出了上百里远。然后,白河就“见”到了那里的景象。
那是一个血河大阵。
不过看得出,这个血河大阵刚建成不久,里面的血色雾气十分稀薄,范围也只有数里方圆,远不如龟兹。
在大阵前面,几堆篝火熊熊正燃烧着。
有几个手持骷髅头的巫师正“叽里呱啦”的说着一些白河根本听不懂的话,抑扬顿挫,慷慨激昂。
周围跪满一圈又一圈的突厥人,数量足有数千之多。
他们的神情庄严肃穆,如同朝圣一般。
当巫师演讲完毕之后,忽然“哗啦啦”的一阵乱叫,就有无数的马、牛、羊等牲口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异兽,在牧民的驱使之下前赴后继的进入大阵,以身饲鬼。
牲口异兽喂完之后,就轮到人了。
牧民们一手抚胸,口中喊着庄严的口号,成群结队的走进大阵,然后倒下,然后死去,然后站起来,变成怨鬼。
牧民死光了之后,然后就轮到巫师……
就这样……
一个接一个,一群接一群。所有人都从容不迫地、毫不犹豫地……
去送死。
由始至终都没有哪怕一个人动容半分,更没有一个人想要逃跑——甚至连牲口、异兽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