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安氏带回去,又捎了话,“安生过日子,若是遇了难事,万不要钻了牛角尖,有些事由不得人,又都在于人。”
正是临行前师父的话。
安氏记下了,又寻了刑春,给她送了两大包药材,都是品相不错的药,是给孩子用的。
刑春还要推辞,程玉酌让她收下,“你记挂着阿姝,阿姝自然该想着你,不必推了。”
刑春红了眼睛,同程玉酌道,“姑姑和姨娘这样的人品,老天爷眷顾,所以姐弟三人失散多年还能相聚!”
程玉酌却暗暗叹了口气,可惜真的阿获还尚未找到,也不知该去哪里寻找……
程姝带来的药材甚是不少,待到天色渐晚,晚饭一过,程玉酌便帮着刑春一道拿着回家去了。
刑春家的儿子正躺在床上背书,天黑着,人也病着,却不忘学业。
程玉酌不由地看重他,勉励道,“健儿须快马,快马须健儿,快快养好身体,还去学里读书吧!”
那孩子要朝她作揖,她摆手不必,又想起来刑春弄错“琴”和“秦”的事情,笑起来。
“若是得闲,不放教你母亲妹妹也识起字来。”
刑春惊讶,“我这年纪,还识什么字呢?也学不会。”
程玉酌却道不然,又摸了摸桐桐的脑袋,“识字读书知礼,什么年纪都不晚。”
程玉酌从邢家回去了,刑春要送她,被她止了步。
挑着灯往回走,春风夹带着入夜的烟火气,环绕在鼻尖。
路上行人渐稀,小商小贩也收拾了小摊准备回家。
她瞧见前面的一对小夫妻,将陶罐里的水倒在地上,一副可惜模样。
她走上前问,才晓得小夫妻卖的是珍珠泉的水。总有人无暇取水,所以小夫妻取了泉水来卖,倒也有些销路。
只可惜今日下晌起了一阵小雨,泉水便没能卖完,翌日又不新鲜了,只好就地倒掉。
程玉酌来了济南一直忙碌,竟也未来得及喝上一口名泉之水。
当下直接从小夫妻处买了两罐,用麻绳系了,正好回家泡茶。
只她刚提上两罐泉水,就有人叫了她一声。
“程姑姑?”
程玉酌看去,原来是王千户。
王千户似是要同人吃酒,身旁还站了个银白色锦袍的男子,身高体壮,又面目和善。
程玉酌不识得此人,只与王千户见了礼。
王千户问了问“程获”的身体状况,见程玉酌手里提着的陶罐,笑问,“姑姑怎么买水喝?我府上小厮每日都去趵突泉取水,不若连同姑姑要的一并取了!”
程玉酌连道不必,笑道,“我只是瞧着那小夫妻做些营生不易,正好我又嘴馋,便买了两罐,千户不必客气。”
她说话的时候,那银白锦袍的男子一直瞧着她,似在打量。
程玉酌只当看不见,可王千户却也发现了那男子的目光,给两人引荐了起来。
“这位是宫里出来的程司珍程姑姑,其弟便是那位神武卫的百户兄弟。”
他又同程玉酌说起了那男子,“这位正是归宁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