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僵持了片刻,只听得院外马蹄声越来越响,还有无数火把的光芒,将四周的黑夜都映成了暗红,竟是有不下千人的样子。
章骢大为得意,道:“清隐镇离扬州府衙虽然很远,明军行营却驻扎在离此不到五里之处,岳凌将军得了我信号,这就带着属下人马过来相助,你们这些小贼还不束手就擒?”
顾少棠低下头,叹了口气,收起格斗的姿势,然后把扣在手中的六枚星玄都揣了回去。
不但章骢和府中护卫都愣住了,连风里刀和雨化田都是一脸惊异。
“你过来,”顾少棠对雨化田眨了眨眼睛。
雨化田凤眸斜睨,不明所以,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去。
顾少棠左手搭上他的肩膀,右手将他上唇粘的鲶鱼胡须猛的一扯。
那胡须粘的甚牢,雨化田有些吃痛,轻轻的倒吸了一口气,英挺的眉头皱起,不满的瞪了顾少棠一眼。
章骢惊愕道:“你们在装疯?”
顾少棠笑了起来:“章大人,容我重新介绍,”伸手一指雨化田:“这位,是西厂厂公雨化田,奉旨出京办案来到此地。”
此言一出,章骢的脸色就如同有人突然打翻了染坊的颜料缸一般,红的绿的黄的什么颜色都有其实他倒有七分不信,明明是三个图财的小蟊贼,怎么就突然冒出个西厂厂公来?但雨化田这些年来风头极盛,御马监掌印西厂督主一路升上来,炙手可热到连远离朝廷多年的章骢也多闻大名。
还有,雨厂公狠毒如修罗恶鬼的手段,。
哪怕有十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能冒得罪这么个活阎王的危险,章骢的白胡子微微颤抖:“这……,你说他是雨化田,可有什么凭据?”
顾少棠斜眼相睨,雨大人已经恢复了西厂之主高高在上,但他脸上还有一绺鲶鱼胡子还是没扯干净,配着厂公大人招牌式的冷峻桀骜的表情,颇有些滑稽,有点想笑,但终于还是忍住了。
“章阁老在朝中多年,位极人臣,老了老了,怎么连点规矩都不懂呢?”雨化田语气很轻,却又重逾千斤。
章骢到底是老油条,虽然了恭谨一些,态度却还是不软不硬:“老朽年迈痴愚,不知朝中有何新规,还请尊驾示下。”
雨化田冷笑道:“就算是扬州府尹在此,也得跪下说个‘请’字,你不过是二十年前的阁老,现在不过是一个无官无职的乡村老叟,也敢问张口我要凭据?”伸手随意一指周围手持弓箭将他们团团围住的家丁:“就凭你调这些来路不明的武人,将我围住,我就可以先问你个意图不轨。”
狭长凤眸如冷电扫过章骢:“西厂先斩后奏,皇权特许,阁老应该听说过吧?”
章骢的额角有丝丝的冷汗渗了出来:“老朽莽撞,但为防有人冒充厂卫,招摇撞骗惹事生非,污了朝廷和西厂的名声,还是请厂公多多海涵。”
顾少棠有些纳闷的看了看雨化田,他们这次出来,本来就拟若有需要就调动西厂在地方上的番役,雨化田身上肯定有能证明他厂公身份的信物,直接拿出来就是,何必跟这老儿多费口舌?
却见雨化田这才施施然从怀中取出一方铜制的印信,在章骢面前一晃:“阁老,可看仔细了。”
章骢的眼睛瞪得滚圆,连眼角的鱼尾纹似乎都挣开了,一眨都不敢眨,腿微微颤抖,缓缓跪了下去:“果然是雨厂公大驾光临,老朽愚昧,老朽愚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