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可母妹之仇又不能不报,还要谢谢你们成全我孝义两全 ’”
朱迟美的声音哽咽,热泪滚滚而下:“二哥说:‘杀曹云钦,我一人抵命,与西厂无干’说罢将手中长剑一横,自刎在他们面前。”
大殿之中寂静的只闻呼吸之声。
皇帝朱见深淡淡问道:“商首辅,户部员外郎付墨尽,刑部司务化鹏翎何在?他们都是你亲近知交的好友吧?看了看泪流满面的朱迟美,又笑道:“辅国将军不但记性不错,模仿旁人讲话也惟妙惟肖。”
商毅脸上一片青灰的死色。
商毅语音发颤道:“陛下明鉴,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词,方才林芳公公曾经说过,王安佐将曹厂公杀害后,就被曹厂公的随从乱刀砍毙,朱迟美所说都是造谣捏造的一派胡言。”
朱迟美站起身来,抬起袖子拭了拭泪,将一直放在身旁的一团物事猛的一抖,却是一件千户所穿的天青色飞鱼服,胸前大滩血迹,自领口而下,触目惊喜。
“你说我二哥被曹云钦的随从乱刀杀死,可这件衣服是他自刎时所着,除了胸前沾血,并无其他伤口,”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看着商毅道:“你是谁?为什么要逼死我二哥?还要说谎诬陷督主?”
商毅头上汗如浆下,嗫嚅道:“这……陛下不可信他,王安佐乃是被雨化田指使才杀害曹厂公,这人也是雨化田安排陷害微臣的。”
皇帝冷笑一声:“他连你是谁都不清楚!”
朝臣之中连商毅的党羽都暗自点头,朱迟美是小地方的宗室子弟,自幼只怕连家门都没出过几次,来了西厂又谁敢让他出面办事?让他做戏害人简直贻笑大方,更何况他方才一番言语虽然澄明天真犹如幼儿一般,却入情入理,雨化田再厉害也安排教导不出来。
雨化田忽道:“朱迟美,除了花白胡子和黑胡子的两位,面上无须穿斗蓬的那人,你可记得他的声音形貌?”
朱迟美怔了片刻,迟疑道:“他一直站在暗处,黑色的斗篷很大,我看不见他的脸,那人也一直没有说话……形貌吗?他的背有些微驼,厚底鹿皮的暖靴上还有一圈暗金纹饰,好像是梅花或者杏花的样子……对了,他曾经摆了摆手,他的手老得很瘦得很,骨节突出,还带了一个白玉的扳指……”
雨化田从手上摘下扳指在朱迟美面前一晃:“是这样的吗?”
朱迟美点了点头:“是很像,但督主你的这是纯白色,那人带着的那个泛着红色的纹路。”
雨化田眼波一转,微笑道:“那是沁血玉,朝中曾有位东厂厂公……”
“奴婢有罪!”旁边的司礼监林芳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皇帝问道:“林公公你这是为何?”
林芳道:“前夜商首辅说:西厂有人欲对东厂曹厂公不利,为防万一请我派人做个见证,奴婢将信将疑,就派韦德兆与他同去,方才商首辅的人偷偷将曹厂公的首级和凶器交给我,说‘王安佐杀人’,请我将证物呈上,我问他韦德兆在哪里?他还说韦公公受了惊吓,不能赶来。
奴婢一时轻信了他们的弥天大谎,现在想来,德兆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已经被商毅的人扣下了,请陛下恕我失察之罪,救出韦德兆公公。
四面楚歌的商毅惊慌欲死,上前拉住林芳嚷道:“林公公,明明你是暗示我,雨化田让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假冒之人混入西厂,可以利用此事扳倒雨化田,怎能反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