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惊惧和不信。
他死也想不通这个人怎会对他下这种毒手!
健马惊嘶,人群悲呼。
有的人转身打马,想逃走,但这人忽然间已鬼魅般追上来。刀光只一闪,立刻又有个人自马背上栽倒。
又有人在悲嘶大呼:“为什么?你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不能怪我,只怪你为什么要入万马堂!”
天地肃杀,火焰在狂风中卷舞,远处的天灯已渐渐黯了。
两个人蜷曲在火堆旁,疲倦的眼睛茫然凝视着火上架着的钢锅。
锅里的水已沸了,一缕缕热气随风四散。
一个人慢慢地将两块又干又硬的马肉投入锅里,忽然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种尖针般的讥诮之意。
“我是在江南长大的,小时候总想尝尝马肉是什么滋味,现在总算尝到了。”
他咬了咬牙:“下辈子若还要我吃马肉,我的宁可留在十八层地狱里。”
另一个人没有理他,正将一只手慢慢地伸进自己裤裆里。
手伸出来时,手掌上已满是血迹。
“怎么?又磨破了,谁叫你的肉长得这么嫩?头一天你就受不了,明天还有得你好受的。”
其实,又有谁真受得了?每天六个时辰不停的奔驰,开始时还好,到第五个时辰,马鞍上已像是布满了尖针。
他眼看自己手上的血,忍不住低声诅咒:“乐乐山,你这养的,你的躲到哪里去了,要我们这样子苦苦找你。”
“听说这人是个酒鬼,说不定已从马背上跌断了脖子。”
旁边的帐篷里,传出了七八个人同时打鼾的声音,锅里的水又沸了。
不知道马肉煮烂了没有?
年纪较长的一人,刚捡起根枯枝,想去搅动锅里的肉。
就在这时,黑暗中忽有一人一骑急驰而来。
两个人同时抄住了刀柄,霍然长身而起,厉声喝问:“来者是谁?”
“是我。”
这声音仿佛很熟悉。
年轻人用沾满血的手,拿起一根燃烧着的枯枝,举起。
火光照亮了马上人的脸。
两个人立刻同时笑了,赔着笑道:“这么晚了,你老人家怎么还没有歇下?”
“我找你们有事。”
“什么事?”
没有回答,马上忽有刀光一闪,一个人的头颅已落地。
年轻人张大了嘴巴,连惊呼声都已被骇得陷在咽喉里。
这人为什么要对他们下这种毒手?他死也想不通。
帐篷里的鼾声还在继续着。
已经劳累了一天的人,本就很难被惊醒。
第一个被惊醒的人最吃惊,因为他听见了一种马踏泥浆的声音,也看见了雨点般的鲜血正在从半空中洒下。
他正想惊呼,刀锋已砍在他咽喉上。
这时距离黎明还有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