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快来了，白天的时间越来越长，石头看看天，远山上还有太阳。整个天空彻亮彻亮的，没有天暗的意思。他想起跟秀凤的约定，不知道秀凤会不会跟他去溪湾。

  秀凤吃好饭出来，见石头等他，叫他先走。

  石头很高兴，撒腿往溪湾里跑。

  日夏的溪湾到处是生长着的草木，嫩生生的，绿油油的，一掐会流出新鲜的汁液来。所有的生命都在展示着最蓬勃的时刻，石头的身体里也涌动着一股热劲。他在一片绿毯似的草地上翻滚着，青草的汁液弄得他满身都是。

  溪湾是个美丽的地方，水质好，鱼多，岸边有柳树，有说不出名字的小花，开得羞涩而生动。让人感到生命的美好。很多青年男女喜欢往溪湾里跑，找个隐蔽的地方静静待着享受爱情的甜蜜。也有些青年男女会在溪湾里私定终身，做了出格的事。

  张三婶曾对石头说过，要是秀凤家里不同意，只有生米煮成熟饭。石头有过胡翠珠那次经验，莫名地期待起来。赵德理逼得那么紧，秀凤要是坚守不住，着了他的道，石头一辈子都后悔。可家里什么都没有，怎么跟秀凤家提亲？

  石头又在青草地上上滚了一阵，柔软的青草像小婶的手抚摸着他。烂头五几个兄弟倒是没找她麻烦了，可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石头看出方桂枝的脸越来越没光泽了。白天，她要下地干活，一个人做两家人的农事，晚上还要伺候小叔，小叔经常冲她发脾气，打她掐她，石头早上看到方桂枝雪白的手臂上有几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