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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法司现在何处？”韩相国开口询问。</p>

  “济阳以北,大河故道。”王伯当言简意赅,虽然他竭尽所能掩饰着心中的不满,但毕竟年轻气盛,在黑道上混久了性情也十分桀骜,或多或少还是表露出了愤懑之意。俺好歹也是翟法司派来的信使,与你也有数面之缘,今日第一次登门竟受此欺辱,日后必当“厚报”。</p>

  韩相国想了片刻,又问道,“若济阳失守,你是随翟法司北上大河,还是另谋出路？”</p>

  王伯当马上意识到这是韩相国在试探自己,只是他不知道翟让在密信中写了什么,是不是泄露了瓦岗兄弟之间的分歧,所以稍加犹豫后,回道,“唯翟法司马是瞻。”</p>

  韩相国笑了起来,失去了询问兴趣。王伯当很谨慎,言辞间滴水不漏,肯定问不出什么名堂,既然如此何必多费口舌？韩相国对王伯当的印象因此愈恶劣,冲着他挥挥手,示意其退下,“明日来取回信。”</p>

  韩相国独自坐在大堂之上,寻思良久,忽然做出一个决定,带着几个亲信护卫匆忙出城,直奔码头。</p>

  通济渠上帆樯林立,堤岸大道上人流熙攘,船夫水手、走夫贩卒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所说之事非灾即贼,人人自危,惶惶不安,而码头上突然增加的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巡值卫士,正好印证了各种传言,这使得宋城内外的气氛十分紧张。</p>

  骄阳当空,酷热难当。韩相国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抬头望向前方所泊大船。这是艘中型商船,很普通,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在韩相国的眼里,这艘船却像一座宏伟高山,让他不得不抬头仰望。甲板上出现了一位青衣中年人,神情倨傲,冲着韩相国做了个上船的手势。</p>

  韩相国跟着青衣人进了内舱,看到一位紫衣年青人正端坐于案几之后,执卷而读。紫衣人身材削瘦,容貌端正,气质儒雅,皮肤有些黑,不过这正好给他添了几分刚正英武,恰到好处地冲淡了他身上过浓的书卷气。</p>

  韩相国站在舱门之外,深施一礼,“蒲山公……”</p>

  紫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面露浅笑,微微颔,然后放下书卷,伸手相请</p>

  韩相国低头躬腰,恭敬上前,再施一礼,然后坐到了紫衣人的对面,轻声说道,“蒲山公,济阳来了一位信使,送来一些消息。”</p>

  “说来听听。”紫衣人笑容更甚,颇感兴趣。</p>

  韩相国呈上了翟让的那份密信。紫衣人摊开细看,舱内陷入沉寂。</p>

  韩相国专注地看着紫衣人,细心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变化,情绪有些紧张,心里亦十分忐忑。</p>

  对面坐着的这位年青人叫李密,家世显赫,其曾祖父李弼是西魏八柱国之一,其祖父李曜、父亲李宽均为关陇功勋战将。李家势力非常大,当年北周朝宇文皇族以长公主嫁给李弼次子李晖做为联姻。到了本朝,先帝则把自己的女儿襄国公主嫁给李弼的孙子李长雅做为联姻。李长雅是李密的叔父,所以按照辈分算,今上是李密的舅舅,虽然不是亲舅舅,但两家联姻事实存在,这个亲戚关系跑不掉。李密敏而好学,师从山东大儒、国子助教包恺,以博学多才而闻名于京师。</p>

  韩相国之所以认识李密,是因为恩主杨玄感的关系。杨玄感与李密过从甚密,当年杨玄感在宋州做刺史的时候,李密经常来,久而久之也就与杨玄感的一些亲信僚属混熟了。知道李密的身份后,韩相国不免奇怪,以李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