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也不能杀,否则不但违法,更是擅权,严重侵害了圣主和中枢的权威,危害了律法的威严和权贵的既得利益,会成为众矢之的,就算杀对了事后也要追究擅权僭越之罪,所以裴弘策有恃无恐很正常,东都没人奈何得了他,除了圣主他谁都不怕,偏偏他忠诚于圣主,河东裴氏也是圣主所倚重的一股重要政治力量,将来即便惩罚他也不会太重。</p>

  “明公,杨玄感自举兵叛乱以来,只说推翻圣主,却不说推翻圣主之后由谁来继承皇统,这是为甚？”郑俨表情严肃,眼里却掠过一丝狡黠和阴戾,“明公,你不想知道答案？”</p>

  裴弘策的眼睛霍然睁开,目露厉色,冷冰冰地瞪着郑俨,恨不得给他一个巴掌。</p>

  这是一个东都上上下下都倍感疑惑和倍感期待的问题,所有人都想知道答案,虽然这个答案可能是杨玄感要篡位自立,但就目前政局而言,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便杨玄感有这样的想法,那也不过是痴心妄想,所以真正的答案应该是齐王杨喃和代王杨侑中的一个,而齐王杨喃的可能性最大,之所以杨玄感迟迟不说,除了齐王至今尚没有赶到东都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肯定与关陇本土贵族集团有关,双方在新皇帝登基后的权力和财富的再分配方案上可能有严重分歧,未能达成一致意见。</p>

  裴弘策当然想知道答案。谁做新皇帝很重要,而新的权力和财富的分配方案更重要,尤其对河东裴氏来说,因为他们支持圣主,被划归为改革派,那么随着圣主的倒台,河东裴氏的权势必遭重创,所以,河东裴氏若能预先获悉机密,预先做出正确选择,提前与保守势力达成妥协,必将有利于河东裴氏在这场风暴中保全既得利益,退一步说就算保全不了既得利益,也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损失。</p>

  郑俨这句话正好击中了裴弘策的“软肋”,让他内心深处被极力压制的“魔盒”突然打开了,他的理智顿时被熊熊燃烧的所淹没,再也无法抵御那致命的诱惑了。</p>

  良久,裴弘策终于说出了一个字,“见”</p>

  裴弘策秘密会见杨玄挺。裴弘策没有公开召见杨玄感的信使,他不能拱手送给东都政敌们一个明显的把柄,而捕风捉影的事他会矢口否认拒不承认。</p>

  半个时辰后,杨玄感告辞离去,至于双方谈了什么,连郑俨都被拒之帐外,一无所知。</p>

  上午,杨玄感下令攻击前进,杨玄挺率选锋军直扑白司马坂。</p>

  双方正面对阵,鼓号喧天,但杀声刚起就一边倒了,裴弘策的军队一哄而散,大败而走。</p>

  杨玄挺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命令将士们收缴战利品,然后继续向东都前进。</p>

  裴弘策败退三四里之后,召集败兵,重整人马。在他们的后面只有北郭的上春门是打开的,而上春门外有卫戍军把守,他们根本进不了城,只有再战。</p>

  午时,杨玄挺指挥大军缓缓压上,双方再战,裴弘策的军队再度溃败,不过这一次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将士临阵倒戈,直接投奔了杨玄挺。</p>

  裴弘策再退四五里,再召败兵重整人马,再度与杨玄感作战。</p>

  如此反复,到黄昏时分,裴弘策五战五败,全军覆没,最后仅仅带着一队扈从卫士逃回了东都。</p>

  当夜,杨玄感的大军兵临东都城下,距离上春门仅剩十里。</p>

  六月十三日夜,上春门关闭,东都所有城门全部关闭,据城坚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