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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代表教育届,”袁校长有些傲慢地说:“我当了十年校长了,代表教育届,不够资格吗?”
“够格不够格,是自己封的吗”那个青年学生语言锋利地说:“那么我当了十二年的学生,是否就可以代表学生届了呢?”旁边一个戴毡帽的人也喊道:“我当了三十年农民,当然也可以代表农民届。我也够资格了。”
旁边的人们都“哄”地笑起来。
袁校长有些恼怒,他发现自己被引入了歧途,赶紧转回话题,“我没义务回答你的资格问题,我在会上讲解公民会事项,你若不听,请退出大会。不要耽误别人。”
胡栓站起来,“各位,请让袁校长把话说完。”
大家慢慢安静下来,袁校长平静一下情绪,说道:“近年来,在我们教育届,不断有人鼓动激进,发表极端言论,对抗政府,愚弄百姓,本人以为,教育本是要做学问,若是一味鼓动学生与教师对抗政府,将学问置于何地?众所周知,做学问须有安定环境,此前有些教育届的人士,盲目成立学生会、教师会,其行为已经远离学术,为害匪浅,长此以往,必将耽误学生学业,耽误教师授业,那些持激进言论,妄想反对政府的人,其实是教育届的害群之马。如今,将各届私自成立的工会、农会、学生会等等,统统以公民会代之,正是革除弊端,扶正固本之举,以利学生读书,教师育人,工人做工,农民种田。公民会的宗旨,便是以理治乱,重树礼义,各行各业,各安其所,这才是为学、为商、为工、为农的正途。”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通,见台下人们听得认真,有些得意起来,“公民会,代表公民,教诲公民,来自公民,服务公民,正是政府与民众沟通渠道,以后民众若有疑问迷惑,可向公民会申诉,以防坏人挑唆……”
“够了,”一个声音打断他,接着,人群中一个戴礼帽的人高声喝道:“袁校长,我真替你感到耻辱,作为有学识的人士,如此厚颜无耻,岂不令先辈祖师汗颜?你口口声声教育届应该做学问,不错,学问是应该做的。可我们想做学问的时候,政府让我们做了吗?学生无故被抓被打,教师因为拿不出孝敬权贵的钱,便被解雇开除。看一张报纸便作为乱党抓走,请问袁校长,这是服务公民吗?这是各安其所吗?学生们迫不利己,才成立学生会,团结起来保卫自己。教师们成立教师会,力争不被欺侮,这些学生会、教师会、工会农会,都是这样成立起来的,这些协会成立以来,深受拥戴,万众欢呼,所有的协会成员,都是民众自发选出,没有一个是象你一样自封的。官封的,你还在这里说什么有事可以找公民会,我且问你,找你们,和找官府有何区别?若真找你们,恐怕抓起来的更快了吧?你不是自称有资格代表教育届吗?你让今天到场的学生们,教师们,说一句,你有资格吗?”
“没有。”一阵炸雷似的喊声,从场里响起来。
场边上。一班军警和陆府的爪牙已经按照陆大牙的安排,换了便装,也象参加大会的人一样,混在人群里。陆大牙见这个戴礼帽的人讲得太尖刻。恨不得一口将他吞掉,悄悄一挥手,两个便装特务悄悄向前挤过去。
这两个特务往前走了一段,忽然觉得脚上有阻滞,低头一看,只见一段破麻绳。缠在了两人的脚脖子上,这段麻绳猛地被人一拉,两个人同时失去了身体平衡,向前栽了个跟头,幸亏人多拥挤,倒在别人身上,并没摔着。
等他们俩爬起来,前面那个戴礼帽的人已经不见了,四下寻找半天,戴礼帽的人倒是不少,但看看面容,却都不是刚才讲话的人。而脚脖子上的绳子,也不知道是谁给缠上,也不知道被谁拉了个跟头,只好骂骂咧咧,四处歪头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