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伦会意的笑了。她转身让人拿来了一对瓷杯,倒满了酒:“来,我们庆贺一下。”
袁隗看到那瓷杯,颇为诧异,拿在手中,没有喝酒,却仔细的端详了那副瓷杯好半天:“这是玉杯吗?”
“我也不知道。”马伦笑着摇摇头:“我只知道这种杯子美极了,而且从来没有看过。”
马家是出过皇后的大族,宫里的东西见过无数,其见识还远在袁家之上,马伦说没有见过,那袁隗更是没有见过了。他爱不释手的看了好半天:“哪来的?”
“新买的。”马伦笑道:“据说,这样的杯子整个洛阳不超过十对。”
“这么贵重?”袁隗眉梢一挑:“你买了几对?”
马伦浅浅一笑,自有几分得意:“两对,一对自己留着,一对让人给徽儿送去了。”
袁隗大笑:“还是夫人想得周到。既然如此,就不用我置喙了。”
……
天子举起手中的瓷杯,迎着日光看了又看,见杯壁上隐隐透出杯中酒的痕迹,不禁大为赞叹:“似玉非玉,似瓷非瓷,白如雪,明如镜,妙物!妙物!美人,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袁徽巧笑嫣然:“是叔母在市上偶然遇见,她说这杯外形精美,藏绚烂于朴素之中,普通人见了,会嫌这杯过于清淡,唯有陛下这样的真性情才能体会其中的妙意,故让人送了来,要我请陛下鉴定一番。”
“原来是你叔母马夫人啊。”天子笑容一滞,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连连点头道:“能得马夫人赞一句,朕虽然贵为天子,也颇为心喜。正如她所说,这杯子看起来很素净,其实妙在不言之中。我看这杯形的曲线,啧啧啧……”天子摇着头,赞不绝口:“只有精于绘事,能在一根线条中看到美与丑的人,才能体会到这其中的美。”
袁徽拍手道:“叔母说得不错,果然只有陛下才能品鉴这杯子的美。”
天子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有了这么漂亮的杯子,这酒更添几分醇厚。”
袁徽提着酒壶,为天子又倒了一杯酒:“陛下喜欢,臣妾就将这对杯子献与陛下。”
“不用了。”天子咂了咂嘴:“还是留在美人这里,朕要是想了,便来美人处饮酒赏美,再听美人吟诵诗赋,岂不妙哉?”
袁徽喜不自胜,马伦把这对杯子送来,就是为了让天子能多到她这里来,让她有更多的机会讨好天子。不管天子对她究竟是什么心思,只要天子经常到她这儿来,别人就会以为这是天子宠幸她,袁家就更安全。
天子把玩着杯子,想着在朝堂上袁隗力驳群臣,全力支持通过刘修送来的契约,不免有些疑惑,他不知道袁隗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他知道,刘修这么做虽然离经叛道,却是能解决并州困境的一个办法,更何况刘修定了三年的期限,有了这三年时间,刘修如果能因此打败鲜卑人,那当然再好不过,如果进展不理想,三年后不再承认这份契约,并州就可以恢复原样。
三年,朕就给他三年时间,看他究竟是不是个有用的人才。天子微眯着眼睛,在心里比较着刘修和张角两种完全不同的手段,暗自叹了一口气。刘修到底还是脱不了做生意的习惯,连当了官,也不知道怎么运用手中的权利,反而要去和人定什么契约,远不如张角来得雷厉风行,简单直接,效果明显。
你以为这是做生意?这是治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