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依旧和十年前一样熙熙攘攘,本来我是去长安的.但多天的瓢泼大雨栓住了我的脚步,凝滞了我的心情.
那人说过我是“遇水而止”.记不清了,那人说是在我七岁那年他带我去大慈恩寺求签,主持老和尚说的.
不过很久了,我的确有点忘却了,就象那点桂花香,轻轻点点的,幽幽忽忽的,有时会在我的心头萦绕,我的心却确实因水而停止过
太白居酒楼,老掌柜已经走了,他的儿子接班.还是继承了前人的特色,迎人满楼.
挑了个临街的窗子坐定.
“一盘卤牛肉,一盘花生米,一壶杏花村.”
“好呐”堂倌打了喏又跑了回来.
“菜来了,您慢用.”甩下肩上的抹布在我的桌面上勤快地檫两下,油光光的.
“知道吗飘香阁的一水姑娘昨夜被人包了.”
“瞎掰了你,这一水娘卖艺不卖身,开封府谁人不知啊,要不她早就不知道被多少王公公子开苞了,还等昨天啊”
“呸你知道个鸟,听说这个包一水娘的是个杀手,感情和这一水娘肯定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老哥,前些日子那桩连杀十三家富商的大案破了没有啊”
“哪那么容易的啊,据说连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皇上他老人家派了个什么诨名叫什么京城三大名捕的铁手的什么来着的.”
“告你一件事,王家大小姐今个要嫁人了.”
我一边呷着杯中的酒一边听着对面的几个老兄在吐沫飞横地狂侃.我不喜欢凑热闹,尤其是口舌上的热闹.不过今天我确实从他们那听到了些让我高兴的消息.
惊动了铁手的这个杀手很有趣,不过没有人雇我去杀他,不然我会见识到他的.不过还有高兴的是我今晚有地方睡觉了.
夜还不晚,雨也停了,空气中丝丝的雨丝还能嗅到一点寒意.老远就看见飘香阁的灯笼.
这地方很怪,没有其他妓院的嘈杂,也没有妓女和嫖客的浪笑.每个屋子都关着窗和门,就象是一群年轻的夫妇门在客栈投宿一样.
“爷,您相中哪位姑娘了”老鸨拿着绣像的扇子让我挑选,我讨厌她身上的脂粉,因为她总是在我的臂膀上磨蹭.
“我要你们的一水姑娘,今晚爷在她那睡.”
“呦,不巧,咱一水她不接客的,您不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她今天会不接我呢这五十两你先拿去,只要你把她领来了就是.”我对这个老鸨不耐烦.
“哎哟,看爷您说的,我这就去叫她来,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一水她不接您,让您不高兴,那可别怪我的呀.”老鸨甩着相思帕,扭动着硕大的肥臀边走边阴阳怪气地说着.
杀手是个很累的职业,我是杀手,所以我很累.桂花酒是“她”常用来给我松弛肌肉和神经的玩意,“她”总是会用各种方法来抚慰我.
同样在灵与肉的交融中我也给予“她”我对“她”深沉的爱.那张清纯的脸就在我的面前倩眉巧笑,我禁不住的伸手想去再一次的摩挲.
一片片花朵破碎了那张可爱的面孔.轻香,是兰花.
我没有抬眼皮,是一水,我的直觉告诉我,我舒服的仰身,靠枕在太师椅上仔细端详着这开封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