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这麽说。大概是喝了酒的关系吧,我脑袋有些混乱。
「别烦!」他冷硬地拒绝,并且翻过身去睡。
我挨上他的背,摇晃他。「不要睡啦,陪我说说话。」
他卷起床上唯一一条棉被蒙住脸,不搭理我。
渴望著人体的温度,我不顾羞耻的贴住他的背。
「棉被分我。」
他被我烦到火大,索性把整条棉被扔给我,自己抱著枕头,蜷著身体睡。
我得到了棉被还觉得不够,我把棉被分一半给他,跟他交换条件说:「陪我说话。」
他没有反应。
我则当他听见了,自言自语:
「他是我第一个男朋友,我真的信任他……」
我开始叨叨絮絮地把过去我跟家豪的交往经过一点一滴地向他倾吐:
「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到淡水,那一天傍晚突然下起了两,我们都没有带伞,被雨淋得一身湿,风一吹就冷得直发抖。家豪他怕我冷,将我抱进他怀里,用他的体温温暖我,那时候我页的觉得自己好幸福,我甚至认为这幸福能一直持续下去,直到,直到我们都老得不能动的那一天……」
我一直讲一直讲,讲到喉咙乾了、哑了还停不下来。
不晓得为什麽,我想让人知道我曾经爱过,我很怕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後说不定连自己都不能够确定我是否真正爱过一个人。
我边讲,眼泪忍不住边流下来。
我讲到分手的那一天,家豪送我的那条蓝宝石项链。
我说:「如果早知道那是分手的礼物,我就不收了……」
我知道我又哭了。
一只手臂突然横了过来,揽住我的腰,将我抱进一具温暖的胸怀里。
暖意随即包围住我全身,我不再颤抖,依偎著那具陌生的胸怀,停止了断续的抽噎和我几乎以为即将要流乾的眼泪。
我捉著他的衣襟,问说:「你呢,为何她不选你?」
他抱著我,似乎没有回答的打算,正当我这麽想的时候,他开口了。
但我怀疑他曾经说过话,因为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轻得像一片在春天随风飘舞的白棉絮。他仿佛是这麽说的:「也许是因为我不够好吧。」
不晓得为什麽,他的话令我有些鼻酸,或许这正是天涯沦落人大多能够互相怜惜的缘故吧!某一方面来说,我们有著共通的心灵。
家豪不爱我,也许也是因为这原因
而一个人要承认自己不够好,需要勇气。
我伸出我的手,抱住他的腰。
他也抱住我,互相依偎取暖与舔舐伤口的感觉让一切不踏实的心情渐渐得到平复、补偿。
我在他的拥抱里渐渐睡去。
从前我一直很难睡得安稳,但奇异的,在这个陌生人的怀里,我好像找到了我一直在追寻的、某种我还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麽的感觉。
这感觉,令我异常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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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秋阳从未拉紧的窗帘缝隙透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