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在外,让她好没意思,食不知味,偏偏二奶奶和卞姨娘很会做人,每道菜上桌必说一句:“秦姑娘,不要客气啊!多吃一点。”教人想发作也没借口。
她快十七岁了,人生阅历比一般足不出户的姑娘多得多,却没见过这么多奇怪的女人齐聚一堂,个个自命是大家闺秀,做的偏不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事。她想来想去想不通,不知她们是何用意?
“丑人多做怪!”她在心底冷笑:“摆出这阵仗想吓唬谁?侯爵府我住过。连王爷府都去玩了无数次,见得多啦,就属你们这家子最没水准。”
她不知,梅家的女人们联合起来,就是要她知难而退。
她们的人生轨道早已安排好,她们习惯了,即使生活一如死水,也认命地接受了,她们不喜欢太大的改变,凡是会影响到她们未来生活平静的,她们一概排斥。而秦药儿正似天外陨石坠落梅园,震得天摇地动,人人惊慌不已。
她们一致认为,秦药儿不配梅园,不配梅真。
秦药儿快闷死了,心想难怪梅真一心想往外跑,立志行万里路写十卷书,换了她,她也待不住,即使像梅园这样充满诗意,景致如画的园地。
面对一张张像鱼似地张合不停的嘴,却有一个从开始到现在文文静静的,几乎没开过口的姑娘,自然引起秦药儿的注意。
朱蓉镜和白月裳、佟秋蕙、卞姨娘和梅家大姊陪秦药儿共一桌,梅大姊拉着白月裳说话,卞姨娘向二奶奶佟秋蕙请教家务事的处理,只有朱蓉镜一人安安静静,秦药儿对她好奇极了,逗她开口。
佟秋蕙正巴不得她询问,几乎是兴高釆烈的告诉药儿:“她是大奶奶的亲侄女,小名叫蓉儿,和我的外甥女月儿,她们两人可说是自幼和梅真订了亲,再过不久,准备给他们三人一道完婚。”
“两女共事一夫?”秦药儿咋舌。
“不分大小,梅真可娶两房妻。”佟秋蕙只差没明讲:你这后来者,顶多排第三,算是小妾。
药儿噗哧一声笑出来。
“看不出梅真居然艳福不浅,就怕他无福消受。前些日子,他还一直嚷嚷要将家中两位如花似玉的表妹介绍给我师兄呢!”
众女闻言变色,朱蓉镜和白月裳更是花容惨淡。
“真儿不可能说出这种荒唐话。”佟秋蕙忙驳斥。
“不信的话可以找梅真过来问明白,我师兄也可证明我没撒谎。”恶作剧的光芒由她眼中一闪而逝。“不过,师兄他当面回绝了,放心吧!”
这话更加教人难受。梅真将候补未婚妻“贱价求售”,人家还不要。
“太欺负人了。”朱蓉镜已泫然欲泣。
“对他太好,他反而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白月裳几乎咬断银牙。
“其实,嫁给那瘟生有什么好呢?”秦药儿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接下来的话让一屋子女人面面相觑、紧张不已:“你们知道梅真最大的志向是什么吗?离开这个家!他发出豪语,欲行遍天下写出一本游记,造福无力远游的人,使他们能从他的书中了解人间无数的美景,而驰骋于想象空间。”
“太荒唐了,太荒唐了!”佟秋蕙不敢相信她最骄傲的、她一生所指望的儿子,脑子里竟藏了这许多无聊、荒谬的主意。
女眷这边的宴会匆匆结束,梅真不知自己已成了千夫所指、釜中游鱼,最后被丫头“请”去见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