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摇摇头,“还是你父母有福气,死的时候有子女哭着送终。我呢?老大、老二,生了等于没有;淑卿又早早走了,剩下的淑美又不肯回家,人生活到此真没意思呀!”
“李妈妈,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盈芳轻拍她的背说:“你听医生的话,好好去住院,我负责把淑美找回来,好吗?”
“真的?你找得到她吗?那些社工人员可想尽办法了,就是不见淑美半个影,你真的可以吗?”春枝两眼发亮地说。
“当然可以啦!”盈芳哄着她说:“不过你得先住院,把身体养好了,等找到淑美,她们母女才能开心见面,对不对?”
“不是我不信你们,”春枝咳了两声说:“淑美那女孩野疯了,不过……她认识你,也满喜欢你的,或许她愿意听你的话回家。”
“这就是啦!”盈芳说:“我找到淑美,保证把她送到医院看你;但你也要保证,把癌细胞统统杀光哟!”
“好啦!我听你的。”春枝总算露出一些笑容说:“看到你,就像看到淑卿,她一向是我女儿中最孝顺、最乖巧的一个……唉!”
盈芳转过身,用整理房间来掩饰自己夺眶而出的眼泪。
将行李清一堆,药一包包扎好。她正要拿掉桌上的剩饭剩菜时,几只肥大的老鼠跳上来,撞向她的手,抢食那些食物,她尖叫一声,新盘子差点摔碎。
接着是一团混乱,她凶巴巴地趋赶那些可恶的鼠辈时,木门也被人撞开,家志冲了进来,仿佛从地底蹦出来的恶煞般。
她因为太意外,又发出第二声尖叫。
“你没事吧?”家志跳开一只老鼠说。
“没事,只是差点被你吓死!”盈芳抚着心口说。
折腾一阵,总算四野清毕,老鼠都回到洞里。
春枝是唯一镇静的人,她说:“这些老鼠也真可怜,附近的人都搬走了,它们没东西吃,只好聚到我这里来。饿过了头,就不再怕人,公然地抢我手上的食物,有时还抓我头发,咬我手指呢!”
“这种地方你还要住?早就该离开了。”盈芳忍不住说,一面又叫家志去塞墙缝。
“这少年人是你的男朋友吗?”春枝好奇地问。
“才不是。”盈芳瞪家志一眼,“他是我的跟班,专门给我使唤的!”
她不懂他明明去参加宴会,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呢?但被跟踪的事实,教她一肚子火,所以在口头上先损他。
家志并不答辩,方才盈芳的尖叫仍在他耳膜荡着。当他破门而入要英雄救美时,却见盈芳左吆右喝,又加轻功投射的功夫,把几只可怜的老鼠逼得四处乱窜。
他知道她在生气,他自己也没好心情,但想到她对付鼠辈的模样,他真忍不住想要大笑。
盈芳果真不是一般寻常的女子。
“李妈妈,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医院就会派人来接你。”盈芳维持和善的声音说。
“你还会再来看我吗?”春枝期盼地问。
“当然会啦!”盈芳肯定地说。
她一转向家志,脸就拉下来,像换了一张面具。
很好!他既跟到这里来,探到她的秘密,她非要和他算帐不可。这儿可是她的地盘,他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竟敢管她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