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无辜。
凌乱的雪花在两人中间打了个旋又飞走,无夜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沾了雪,无形间多了几分人情味。他专注地看着少女,沉默又沉默,最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期待一瞬间从最高处跌落谷底,白浅镜怎么也没想,等了半天,他居然这么果决就走了。
他刚才……是想说点什么的吧?是吧?
怎么又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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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着一肚子的莫名其妙,白浅镜回到家,倒头睡了个天昏地暗。
从那夜暴雪天自己撞倒无夜起,到他在晏昭家住下,白浅镜总算生出了全然的解脱感。这种解脱不是来自无夜出院,也不是来自明津寻来,而是简简单单地,来自于那句“不全是”。
虽然不止一次告诉自己,无夜的重伤不是她造成的,身边的人也总这般安慰她,但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因为被她撞倒在地而昏迷不醒,甚至生命垂危,那种急迫,无措,后怕,都好似一座威力庞大的五指山,压得她每日每夜喘不过气。
幸好。
幸好她救了人,幸好他活下来。
大约是没了压力,白浅镜一觉睡到了第二日上午。伴随着清脆的铃声不断响起,她迷迷糊糊地捞过响个不停的电话,刚要接通,铃声便断了。
眯着眼看着屏幕上异常明显的十个未接来电,白浅镜终于清醒了点。
未接分别来自程北亭、她哥、明津和晏昭,白浅镜想都没想便先将电话回拨给了她亲哥。
上午九点正好是上班时间,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紧接着,白浅镜熟悉至极的声音响起,“睡醒了?”
“唔。”白浅镜懒洋洋地应,“找我干什么?”
城市的另一边,某个写字楼高层的办公室里,白念夹着电话,指间价值不菲的钢笔正不停地在各种文件上落下他的名字,“不是你找我有事?
白浅镜脑子短路了片刻,恍然想起昨日她是给自家大哥打过招呼,“哦对,有事,我去找你?”
无夜那两瓣碎玉还在她这里,这种麻烦事,找亲哥准没错。
“下午吧,给你时间整理整理自己,到时我找人接你,雪没消,你开车我不放心。”白念的声音在听筒里诡异地停顿了一下,“步行更不放心。”
白浅镜顿时抽嘴角,“够了啊白念。”
电话那头传来白念短促地一声笑,“挂了。”
雷厉风行,说挂就挂。
白浅镜瞪着手机上的【结束通话】,撇了撇嘴,慢吞吞地起身洗漱,顺便给其他人回电话。
程北亭电话里没说什么,就是关心一下事情进展,听闻十二楼那位已经妥善安置,也跟着放下心。他全程参与了这事,也明白这段时间白浅镜的心情,如今既已结束,忍不住为好友高兴。
明津倒是问了些事,不过也无非是围着无夜转悠,比如他缺什么少什么之类的。白浅镜很好奇这种小事他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家少爷,电话里明津明显沉默了一下,才幽幽说,问了也白问。
……倒也是。
白浅镜叼着牙刷回想那位少爷的沉默寡言,对明津深表同情。
打给晏昭的电话被她放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