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指向六点四十六分。

  天色基本黑透，只留了非常微弱的光芒。三人奇迹般地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四十多分钟就走完了一小时的路。

  这里是他们出逃时经过的卫星城废墟北部的一处小平原。荒芜，但至少比沙漠好些。

  张凌君似乎调整好了心绪，没有再表现出失态，非常淡然地四下环视。

  “那么，接下来该如何呢？”光头反正没有皇帝不急那啥急的心情，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问道。

  “别急。我说过，我有礼物。现在是四十六......啊，七分。那家伙非常准时，说过五十分，他就会五十分才出现。至于他是谁，过会就知道了。”

  张凌君道。

  “换句话说，五十分前，啥都不要问吗。”光头挑挑眉毛。

  “我没那么说，不过你能这么做的话再好不过了。”张凌君确实希望安静片刻，来继续平复一下心情。

  光头也懒得和他说什么，走开几步，转向依然保持着沉默的陈东。

  “你就没有任何想说的吗？”

  “......”

  “我跟你说的，你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吗？”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我要转变心态还是需要时间，行了吧。”陈东被问得没办法，只得敷衍道。事实上，他并没有认真思考过，光头自他们相遇以来，种种言行背后的用意。

  “是吗。”光头这么多年并不是白混的。他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抽出两根雪茄，一根自己叼着，一根递给陈东。

  “吸一根吧。男人有时候没这玩意不行。”

  你是一直都不行吧。陈东心中暗想。不过，他对这种只听说过，没体验过的东西颇感兴趣。

  恭敬不如从命，他说了声“谢了”，就接过雪茄，学着光头叼起来。

  光头先给自己熟练地打上火，然后给陈东点火，两人同时吸了一口。

  “咳咳咳咳咳.......”果然，连烟都只吸过二手的陈东挡不住，猛烈咳嗽起来，雪茄也掉落在地，熄了火。一股奇异的臭气扑面而来。

  “啧啧啧，真是暴殄天物。你这样的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礼貌啊，知不知道雪茄也有礼仪的。”光头高高在上地说，并悠闲地吐出了一个烟圈。

  “你......咳咳咳，我看也没......咳咳咳，多讲究吧。咳咳，老是随地扔......咳咳咳......”陈东有点不爽，直接说出了心里的想法，然后，他就后悔了，冷汗直冒，咳嗽也不咳了，直勾勾看着光头。

  “哈哈哈，说得也是。不过我每次都会注意，尽量让雪茄自然熄火。”光头哈哈大笑，然后反驳道。

  陈东眨眨眼。

  “呼。小子，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过了吧？别那么缩头缩脑了。也许有些人会有架子，但我不会。再说，我也就是个底层的指挥，你要是连和我都不能畅所欲言，日后遇到更上级的人，就更别混了。这次巴西的事情虽然有点......出人意料，但是对你是件好事。你可以学着，学着如何正确和上层相处。言尽于此，我会好好观察你的。”

  光头走向了张凌君的方向。时间，已经逼近了五十分。

  陈东擦擦嘴，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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