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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着对方脸上挲挲抖动着的浓密腮胡。
观察着对方浓眉间,渐渐锁起的眉头,虚怅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
“呼~!”
胸膛在吸气时隆起成布包状,紧锁在眉间的皱纹迅速展开。
“吁~!”
吐了一大口浊气,张永脸庞上顿露愁容,但这丝愁绪很快便隐入了平静下。
“大道不可期,万法更不可求。”
“对于僧道来说,都是一样的。”
侧转这身,张永斜眼瞄着虚怅,眼眶中的眸子清亮犹如初解冻的冰湖。
“这个世上,有做了一辈子的迎客道士,也有年过古稀的走脚僧人。”
“或因天赋,或因运道,或者只是昔日从别处听来的短言碎语。”
“或者,只因儿时的一段悲惨回忆。”
“或者,根本就没有原因。”
转过身,张永背对着大门,望向了大理石铺展的道路尽头。
“世间万事如此,不论是三十个寒暑,还是短短的十载。”
闻言,虚怅不笑了,他皱起了眉头,脸庞间也现出了一丝愁容。
“走僧和迎道,本就没什么不同。”
张永面无表情的沿着大理石,向着观内的草殿走去。
虚怅皱着眉头,跟在他的后面。
陈甫站起身,看着两人渐去渐远的背影,眼眸间闪烁出了奇异的神彩。
人的阅历,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的丰富。
别人隐藏在话语中的用心,总是暴露在年长的老人眼中。
三人中,张永的年龄最大。
陈甫虽然比张永年轻,但他在战场上历练了数年,又从小在郡府中与自己的几位兄弟争权夺利。
阅历与经验,比虚怅丰富很多。
陈甫看的出来,那一段看似提醒的感叹唏嘘背后,可能已在虚怅的道基上埋下了祸根。
修行,忌急。
欲速则不达。
暗自咬了咬牙,将腹中的草稿再次梳理了一遍后,陈甫跟着两人的身后,向着观内的草殿走去。
灿烂的艳阳,渲染着殿顶的金黄。
殿内放在桌台的香炉上,清烟袅袅,如化不开的浓雾。
桌台前,青年道人穿着一件淡绿的阴阳道袍,在袖口间的薄帛上,绣着红白的花瓣。
绽放的桃花间,淡黄的花蕾上,停留着几滴亮如珍珠的水滴。
仿真的绣图,印刻在淡绿的薄衫。
绿如翡翠的龙形发簪,斜插在发髻上。
青年道人一如既往的年青脸庞上,闪散着淡然的白亮光彩,俊秀的五官在光彩中犹如明珠般炫目。
“师兄。”
走入草殿,张永弯腰躬身,态度恭敬,身形卑微。
立在桌台前的青年道人扬起头,他没有接话,也没有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