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
佝偻瘦弱的身躯,跪立在木鱼前,敲打木鱼的木槌,攥在瘦削干扁,骨瘦如柴的手里。
眯缝的双眼在此时微睁,一如往常的面容,却不复往日的慈态。
旭月禅师抬起头,凝视着立在他殿中的佛像。
“我佛慈悲。”
严穆的佛像,在昏暗的光线中,仅显露着模糊的轮廓。
看着昏光中的轮廓,禅师的眼中流露出坚定的目光,神色立刻变的虔诚起来。
“然,众生皆苦。”
低下头,旭月禅师抬起手,举起了木槌。
阵阵棒槌敲击木鱼的声音,在洁白的庙宇中响起,盖住了从他另一只攥成拳头的手里,不停传出的闷音。
草云郡中,定边郡的驻地外,有一处坡谷,谷底有一条河。
狭窄的河道中,清冷的水漫及膝盖,再过几天,这些积水就会干涸。
运粮的车马就停在坡上,运粮的人穿着银亮的铠甲。
穿着盔甲的人在河边搭上砖灶,燃烧起了干柴。
袅袅炊烟,从岸边升起。
河岸对面的远方,有一座高耸入云的青山。
拥有崎岖走势的山顶上是一处断崖,崖顶处,身穿薄绸的文短迎风而立。
在文短身后的林中,站着许多穿戴着甲胄,握紧兵器,肃然而立的士兵。
士兵们挺拔的身躯,静谧的姿态如林中的巍木。
纵然面对着爆燃的烈日和寒冽的山风,古树历经千年,树身不断,树心未腐,才当得起一个巍字。
而文短精练这些士卒,花了三年。
转过身子,文短看向身后。
在他身后林中的兵卒,俱都抬头。
无数道视线,聚向崖上的身影。
绸衣的服角,散动在风中。
穿戴着绸衣的人,站在烈日发出的光里。
“离越。”
微转着头,文短的目光扫过前排的兵卒,最后停在其中一位戴着狮头盔的偏将身上。
闻言,被文短称为离越的偏将,上前几步,站了出来。
“将军。”
离越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弯腰躬身行礼。
看着跪地的离越,文短沉默了一会,嘴角忽然向上翘起。
“离越,你年纪尚轻,近日又新娶娇妻,这次行动,你就不要参加了。”
离越惊愕的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向了文短。
四目相对,微笑的脸庞在烈日的光中,绚胧的色芒如散光的骄阳。
沉默片刻,离越低下头,被流光晃花了的双眼中,泪花闪动。
“遵令。”
闻言,文短颔了颔首,将视线望回了林中,道:“驻地的事,就交给离越。”
“这次的运粮车队,并不是主上派来的。”
“但他们运的粮食,却是给我们的。”